旁观者清

（林小桐视角）

"暗恋是场独角戏，可我这个观众看得比演员还着急。"

我咬着吸管，看芝曦第17次假装不经意地抬头看舞台。她今天特意换了新发绳，马尾辫扎得比平时高，露出白皙的后颈。阳光从礼堂天窗斜射进来，在她睫毛下投下一小片颤动的阴影。

"第三幕的灯光再调亮些。"甫意学长的声音从音响里传来，清冷得像山涧溪水。

芝曦的自动铅笔"啪"地断了芯。我看着她慌忙去翻笔袋，手指微微发抖。舞台上的女主持突然笑盈盈地凑近甫意学长，芝曦立刻握紧了拳头。

"要不要去要个签名？"我故意问。

"别闹！"她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我就是来...来观摩舞台设计的。"

我翻个白眼。得了吧，她连美术课作业都交得马马虎虎。

——

货架间的灯光太亮，照得甫意学长手里的信纸几乎透明。我看见他修长的手指抚过不同质地的纸张，最后选了一张浅蓝色云纹纸——是芝曦喜欢的颜色。

结账时我的购物篮撞上他的，薄荷糖和橡皮擦撒了一地。他蹲下来帮我捡，后颈的碎发被夕阳染成琥珀色。

"芝曦她..."他突然开口，喉结动了动，"最近还参加演讲活动吗？"

我注意到他校服袖口有钢笔水的痕迹，和芝曦昨天抱怨蹭到的那支漏墨钢笔一模一样。

"她上周在空教室练到很晚。"我故意说，"保安大叔差点把她锁在教学楼里。"

甫意学长手里的薄荷糖盒"咔"地凹进去一块。

果然还是在意吧。

——

"那个总扎马尾的女孩..."

当甫意学长说出这句话时，我立刻转头去看芝曦。她今天特意编了辫子，但发尾还是倔强地翘着，像只慌张的小麻雀。阳光穿过礼堂彩窗，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看着她手指绞紧裙摆，指节发白。当甫意学长的目光扫过我们这片区域时，她整个人缩了一下，仿佛这样就能躲进座椅的阴影里。

"他说的就是你！"我在散场时拽住她手腕。

芝曦摇头时辫梢扫过我的手臂，带着橙花洗发水的味道："他只是...记忆力好。"

这个傻子。我气得想敲她脑袋。难道没发现甫意学长说"捏衣角"时，自己正死死攥着裙边吗？

——

雨水顺着芝曦的发梢滴在关东煮纸杯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她小口咬着鱼丸，目光却黏在玻璃窗的倒影上——甫意学长正在货架间拿毛巾，白T恤被雨淋得半透明。

"给。"他递来毛巾时手指微微发抖，尾音带着可疑的颤音，"你...冷吗？"

芝曦摇头摇得太急，一滴水甩到甫意学长脸上。两个人同时僵住，又同时开口道歉。我在货架后憋笑憋得肚子疼。

当看到甫意学长从防水文件夹里拿出那张合照时，我差点冲出去——照片边缘有反复摩挲的痕迹，就像芝曦书包里那张被剪掉其他人的比赛合影。

现在我每周都来市图书馆写作业。靠窗的第三张桌子永远坐着两个人：一个假装认真看书却总偷看对方倒影的女孩，和一个每次递书都会"不小心"碰到她指尖的男孩。

今天芝曦的橙花香气里混了甫意学长的雪松味。阳光透过书架缝隙，在他们交叠的影子上写下斑驳的诗行。我悄悄按下快门，决定把这张照片取名为《终于》。

（心情好所以更了两篇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