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开学,她在分班名单上再次看到"雷狮"两个字时,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走进教室,雷狮已经坐在最后一排,紫色头发染得更亮了些,正低头玩手机,听见动静抬眼,暗紫色眼眸掠过她时,停顿了零点几秒,又恢复了漫不经心。
"哟,老同学。"旁边的男生跟她打招呼,雷狮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顿住。
高中的雷狮比初中更耀眼,也更难以捉摸。他加入了校篮球队,成了无数女生暗恋的对象;他依旧上课睡觉,成绩却稳居年级前十;他身边总是围着一群朋友,却又让人觉得格外孤单。
她成了学习委员,负责收作业。每次走到雷狮桌前,他要么没写,要么写得龙飞凤舞。"雷狮,作业。"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没写。"他头也不抬。
"那我记名字了。"
"随便。"
但第二天,她总会在作业本堆里找到他的本子,虽然字迹依旧潦草,却难得地写满了。她知道,这是雷狮别扭的妥协。
高二那年,她被选为校庆晚会的主持人。排练时,她穿着不合身的礼服,紧张得频频忘词。雷狮不知何时出现在后台,靠在门框上看她。
"喂,"他突然开口,"肩膀别那么僵。"
她吓了一跳,回头看见他手里拿着瓶水:"喝口水。"
"谢谢。"她接过水,手指触到瓶身的冰凉。
"紧张什么,"雷狮挑眉,"又不是让你去炸学校。"
她被逗笑了,紧张感消散了些。雷狮看着她笑,暗紫色眼眸里闪过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很快又被他惯有的桀骜取代:"笑起来还不至于太难看。"
晚会当天,她站在台上,一眼就看到了台下的雷狮。他穿着白色衬衫,紫色头发被梳得整齐,正专注地看着她。当她顺利完成主持,走下台时,雷狮递给她一束雏菊。
"给你的。"他语气生硬。
"谢谢!"她接过花,闻到淡淡的花香,"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雏菊?"
雷狮眼神闪烁了一下:"随便买的。"
后来她才知道,那束雏菊是他跑了三条街才买到的,因为听她同桌说过她喜欢这种不起眼的小花。
高三的压力像乌云压顶,她每天埋首于题海。雷狮依旧我行我素,却会在她熬夜复习时,让同桌给她带一份热奶茶;会在她被难题困住时,假装不经意地把写着解题思路的纸条推过来。
"喂,这道题这么简单都不会?"他皱着眉,语气嫌弃。
"谢谢。"她看着纸条上清晰的步骤,心里暖暖的。
高考结束那天,她在考场外看到雷狮。他靠在墙上,手里转着篮球,看到她出来,走了过来。
"考得怎么样?"他问。
"还行吧,你呢?"
"就那样。"雷狮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句,"暑假...有空吗?"
她心跳加速,刚想回答,就被涌上来的同学打断。等她好不容易摆脱人群,雷狮已经不见了,只留下空荡荡的篮球场和她狂跳不止的心。
那个暑假,她每天都抱着手机,期待着雷狮的消息,却始终没有等到。她想主动联系,却又觉得别扭。直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寄来,她去了南方的一所大学,而雷狮留在了本地的重点大学。
离开的那天,她在火车站犹豫再三,还是给雷狮发了条消息:"我走了,大学加油。"
几分钟后,收到回复:"嗯,路上小心。"
简单的几个字,却让她红了眼眶。她知道,高中三年的拉锯战,以这种别扭的方式画上了句号。而那份深藏心底的喜欢,却并没有随着距离的拉开而消失,反而像陈年的酒,愈发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