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售台前的夏瑜星机械地在扉页签下名字，耳边嗡嗡作响。三天前从那个奇怪的梦中醒来后，他的太阳穴就时不时抽痛，仿佛有把钝刀在颅骨内侧来回刮擦。
"夏老师，您书中提到的声纹犯罪..."面前戴黑框眼镜的女生将《耳中恶魔》翻到第137页，"真的可以通过声音频率影响人的行为吗？"
夏瑜星握着的钢笔突然在纸上洇出墨团。这个问题像钥匙般"咔哒"拧开他脑海中的某个锁扣，未经思考的话语脱口而出："次声波7.83赫兹会引发内脏共振，而3400赫兹的持续音能让人产生跳楼冲动——去年东京地铁自杀案就是典型案例。"
整个书店骤然寂静。女生瞪大眼睛，周围几个举着手机的读者动作凝固。夏瑜星这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这些专业术语根本不在他查阅过的任何资料里。
"夏老师果然专业。"女生兴奋地翻开笔记本，"能详细说说凶手是怎么..."
尖锐的耳鸣突然刺入鼓膜。夏瑜星看见女生嘴唇在动，却像被按下静音键。视网膜上浮现出诡异的画面：黑暗房间里，老式录音机正在自动倒带，金属卷轴反射着窗外的霓虹灯，红绿光斑在墙上游走如毒蛇信子。
"夏老师？您脸色很差。"出版社编辑小林慌忙递来矿泉水。冰凉的塑料瓶碰到指尖的刹那，幻象烟消云散。夏瑜星这才发现自己的衬衫后背已经湿透。
签售会草草结束后，小林神秘地塞来一张名片："市公安局的陈警官想请您协助分析几段录音，说是和您书里写的情节很像。"
名片在路灯下泛着冷光。夏瑜星摸到背面凹凸的刻痕——有人用钢笔在上面画了道声波图案。
——
法医鉴定中心的隔音室里，陈警官按下播放键。沙沙的背景音中，隐约能听见某种规律的"嗒嗒"声，像是指甲敲击玻璃。
"第三起溺亡案死者的手机录音。"陈警官调出频谱图，三条红色波峰诡异地重合，"三位受害者临终前都录下了这个频率的声音。"
夏瑜星的太阳穴又开始突突跳动。那些波纹在他眼中自动重组，幻化成溺水者张大的口腔，喉头小舌如海葵般颤动。他猛地抓住桌沿："这不是录音，是凶手在模仿被害人喉骨断裂的声纹。"
陈警官与同事交换眼神："这个细节从未对外公布。"
冷汗顺着夏瑜星的脊椎滑下。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能看出这些，就像不知道为何会对隔壁录音棚传来的笑声产生强烈既视感——低音区带着大提琴般的共鸣，尾音却像风铃似的轻轻上扬。
"那是傅琛老师。"注意到他的视线，陈警官解释道，"在录刑侦剧的旁白。要不要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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