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半的客厅,静得像被时间遗忘的角落。
灰蓝的晨光从窗帘缝隙渗进来,斜斜地切过沙发一角,尘埃在光里浮游,却听不见它们碰撞的声音。冰箱的嗡鸣突然停了,仿佛连机器也懂得此刻该保持缄默。餐桌上半杯隔夜的水凝着水珠,将落未落,像一句悬在空气里的省略号。
木质地板偶尔发出极轻的“咔”的一声,像是昨夜积攒的疲惫在悄悄舒展。连墙上的挂钟也显得迟疑,秒针划过刻度时,竟像是踮着脚尖走路。
放在书包肩带的手松了些力度,移开视线走向玄关处换好鞋 ,打开门出发。
来到楼下,已经有一些老爷爷老奶奶在散步或打太极了,见到他们看过来打了个招呼。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继续走向学校的方向。
“早上好呀”
耳边响起她的声音,无视了她的话,脚步加快地往一家早餐店走去。
“唉!你怎么不理我?”
“你平时都是走路去学校的吗?”
“还可以感受新鲜空气耶”
“你没吃早餐吗?”
“那家店好吃吗?”
……
她的话好多,像只苍蝇一直在耳边吵着,蹙起眉头,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她还未说完的话。
“你可不可以安静一点?”
“好吵”
果然不说话了,世界终于拍死了那只苍蝇,安静了。嘴角微勾,来到早餐店买了两个包子一根油条和一瓶水,付了钱 距离学校还有走过去还要十分钟,在路上够吃完了。
走在路上刚吃完面包准备喝水,她却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说了句:
“你要踩到虫子了”
刚进口的水瞬间喷了出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被水呛到了咳嗽了几声才缓过来。往下看了看一片空白,只有几只蚂蚁在移动,自己好像挡到它们了,沉默着又移了移。
“你管着叫虫?”
身旁路过的张爷爷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他在我身上看了一遍又看了看我周围,走得更快了。
看向她时眼里的复杂情绪展现出来,有疑惑、难以置信和一丝无语。
“这下这样理我了?”
对上她满是戏谑和笑意的脸时,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
“我没时间陪你闹 先走了”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我拖着脚步走进校园。保安老张像往常一样站在铁门旁,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扫视着每一个进校的学生。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秒——也许是我的错觉,但总觉得今天他的眼神格外锐利。
"早啊,温同学。"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我愣了一下,机械地点点头。老张平时从不主动打招呼,今天这是怎么了?没等我细想,身后涌来的学生潮已经推着我向前走去。
教室里已经坐了大半的人。七点整的阳光斜斜地切过窗户,在水泥地上投下一道金色的分界线。我习惯性地看向第三排靠窗的位置——我的座位旁空空如也,同桌还没来。
放下书包时,金属挂钩与桌沿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前排的周缉旗回头瞥了我一眼,镜片后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又转回去。我装作没看见,从文件夹里抽出昨天发的数学试卷。
这时候看着那神秘符号“QS”才认真思考起来,可想了好一会都没有才到是什么是:轻松、倾诉、情书还是诠释?
“这是我的名字缩写哦”
清脆的声音在耳边炸开,我浑身一颤,铅笔"啪"地掉在地上。转头看见她就坐在柳若衍的位置上,手肘撑着我的课桌,掌心托着下巴。晨光穿过她栗色的发丝,在桌面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你...!"我下意识往后仰,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几个同学转头看了一眼,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早读。仿佛他们看不见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女。
她歪着头笑了,伸手捡起我掉落的铅笔。"我叫温秋声,"她在我的草稿本上工整地写下"WQS","看,秋声的首字母。"
温春语:“温秋声……”小声念了一遍
"嗯?"她突然凑近,发丝扫过我的脸颊,带着淡淡的桂花香。"你说什么?"
我猛地回过神,一把夺回铅笔。"从我同桌位置上起来。"声音比想象中还要冷硬,"还有,别随便碰别人东西。”
她的笑容凝固了。那一刻我几乎要道歉,但某种莫名的恐惧扼住了我的喉咙。为什么只有我能看见她?为什么她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随便你。"温秋声站起身,校服裙摆划出一道弧线。她离开时经过讲台,阳光穿透她的身体,在地板上投下淡淡的、几乎透明的影子。
我死死盯着那个逐渐消散的影子,直到早读铃声刺破耳膜。
种种问题让我无法安下心去学习,心跳得越来越快,一种不安感在身上蔓延。我观察着教室里的同学,依旧做着自己的事。
身子仿佛被操控了般,站起身如被提着线的双手被迫走向其中一名同学,似乎想要证明什么。
温春语:“黄拥弦,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生?
黄拥弦:“没有啊?怎么,你是双胞胎吗?”
温春语:“不可能!她刚刚还在跟我说话,被我惹生气后从教室出去了,你没感受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