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过去四个多月了,但我还是忘不了那个人,那件事。
那是一个冬天。放学了,我上了回家的公交车。报站声响了起来,到了下一个站点。
随着一声吱呀的响声,公交车的门在寒风中缓缓敞开,车厢内的乘客们不约而同地缩起了脖子,试图抵御那刺骨的寒风。就这样过了好几秒种。正当司机要关门时,一个踉跄的身影突然闯上了车,他身上的层层包裹的棉衣下,露出了邋遢的衣角,头巾里支棱出几缕灰白的头发。他怀里紧抱着一个蛇皮袋,袋子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这声响惊起了周围几个年轻的乘客,他们见这个人身上脏兮兮的,纷纷皱起了眉头,侧身避让。
车子重新发动时,我忍不住偷偷地打量起这位老人。他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沟壑,脸上粘着尘土,指缝里凝结着黑黢黢的污渍,身上脏兮兮的,而他那条裤子上的深浅不一的补丁,更是绽开了线头。尽管如此,老人却安之若素地哼起了小调,浓重的汗味里混杂着烟草的气息,在车里的空间中蒸腾、散发。
报站声再次响起,一位怀抱婴儿的妇女挤到了座位旁。一直凝视窗外的老人突然绷直了脊背,粗糙的手掌反复摩挲着褪色的椅套。"您坐..."他局促地起身,皮帽檐在额前压出了一道深红的印子。
"不用!"急促的回答像一块冰,砸得他僵在原地。他嘴角抽动,喉结滚动了两三下,好像是要说什么,却又停住了。他忽然转向我:"这位乘客,能借张餐巾纸吗?"我掏出了纸巾,递给了他。他伸出颤抖的手,接下了纸巾,在空座位上轻轻擦拭,仿佛那里有着易碎的琉璃。
阳光斜斜地穿过车窗,照见纸巾缝隙里闪动的尘埃。他弯着腰,弓着背,来回反复地擦拭,直到那排座椅亮得能当镜子照。"总要有人接着坐呢",他冲我露出豁牙的笑,车窗外的梧桐树影斑驳地掠过他眼角的皱纹。
当我到达下一站,准备下车时,暮色正晕染着街道。我暮然回首,那个躬身的剪影仍在澄亮的车窗后晃动。原来,有些光芒,从来不需要金丝银线来装点。那一刻,我被深深地震撼了,为这位老人的善良与无私所感动。他虽衣衫褴褛,但心灵却如金子般闪耀。我默默地在心里为他点赞,这位老人用他的行动诠释了什么是真正的尊重与关怀,他的光芒,照亮了我前行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