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刺得左奇函鼻尖发酸,他盯着输液管里缓慢滴落的药水,目光不时飘向邻床。杨博文正仰躺在病床上,左肩缠着厚厚的纱布,可嘴角噙着的笑却比窗外的阳光还要刺眼:“再看下去,我伤口要愈合了。”
“谁、谁看你了!”左奇函慌忙低头摆弄手机,却在屏幕反光里瞥见自己发烫的耳尖。想起昨夜在配电室那几乎要落下的吻,他的心跳又不受控地加速。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掌心,那里还残留着杨博文鲜血的温度。
“过来。”杨博文突然开口,声线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左奇函磨磨蹭蹭挪到床边,冷不防被少年一把拽住手腕。“帮我换药。”温热的呼吸喷在手腕内侧,杨博文的拇指轻轻按压着他掌心的旧疤,“医生说要轻一点。”
绷带层层解开,渗血的纱布粘连着伤口。左奇函屏住呼吸,镊子夹着棉球的手却止不住颤抖。“疼吗?”他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杨博文却突然握住他的手腕,将棉球按在伤口上:“疼,所以要奖励。”说着,他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里翻涌着滚烫的暗潮。
就在左奇函大脑当机的瞬间,病房门“咔嗒”一声被推开。护士推着治疗车走进来,两人触电般分开。左奇函慌乱后退时撞倒了床头柜,杨博文的手机摔在地上,锁屏界面赫然是张偷拍——左奇函在篮球场投篮时,夕阳把他的侧脸镀成金色。
“解释一下?”左奇函红着脸捡起手机,却被杨博文拽到病床上。少年受伤的手臂圈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夺走手机:“拍喜欢的人,需要解释?”呼吸间橘子汽水的甜味再度笼罩上来,左奇函感觉杨博文的鼻尖轻轻擦过自己的,“那天在配电室,你明明也...”
警报器突然尖锐作响,打断了未说完的话。杨博文的监护仪显示心率飙升,护士冲进来时,左奇函正慌乱地从少年怀里挣脱。“病人需要静养!”护士瞪了他一眼,左奇函落荒而逃,却在走廊转角听见杨博文压抑的笑声。
深夜,左奇函翻墙溜进医院。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杨博文熟睡的脸上,少年睫毛投下的阴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左奇函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悬在他唇瓣上方几厘米。“就知道你会来。”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杨博文猛地睁眼,翻身将他压在床边,“这次没人打扰了。”
两人的距离近到能数清对方睫毛的根数,左奇函望着杨博文眼中燃烧的渴望,感觉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彼此交叠的呼吸。就在唇瓣即将相触的瞬间,窗外突然传来猫叫声。橘猫跳上窗台,脖颈处还缠着银色细线——正是他们在配电室救下的那只。
杨博文无奈地笑出声,额头抵着左奇函的:“被截胡了。”他伸手抚摸橘猫的脑袋,却被猫爪拍开,反而在左奇函手腕上留下三道红痕。“连猫都吃醋。”少年的声音带着宠溺,低头在他被抓的地方轻轻吹气,“我帮你报仇。”
月光如水,洒在病房里纠缠的身影上。橘猫不满地叫了两声,跳上窗台离开,而左奇函早已顾不上这些。杨博文的吻落在他发烫的耳垂上,带着未完成的遗憾与浓烈的眷恋,在消毒水的气味里,开出一朵隐秘而炽热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