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滴脓血从烙印处渗出时，温予正在地下室看那段录像。**
老式投影仪将画面投在斑驳的墙面上，影像不时跳动。录像里的母亲穿着实验服，手里拿着两支标有不同代号的试管。她身后站着两个男孩——左边是戴银边眼镜的少年江夜白，右边是个穿蓝色条纹衫的男孩，镜头刻意避开了他的脸。
"今天进行记忆移植最终阶段。"录像里的母亲调整着脑电图电极，"受试者C已接受四周的东莨菪碱预处理。"
画面突然切换。少年江夜白被绑在诊疗椅上，太阳穴贴着电极片。母亲将注射器里的透明液体推入他颈静脉："现在你会记得七月十二日发生在花园里的事。"
**而日期显示那天正是温予手腕受伤的日子。**
录像机突然卡住，发出刺耳的噪音。温予弯腰检查时，后颈的烙印传来钻心的痒痛。脓血顺着脊椎滑下，在白色衬衫上洇开一朵红梅。
地下室的灯就在这时全部熄灭。
"找到想要的了？"
江夜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伴随着打火机齿轮转动的轻响。火光映出他半边脸庞，左眼下方有道新鲜的伤口，血珠凝结成暗红色的泪痕。
温予握紧从乳牙里取出的芯片："你早就知道实验内容。"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中多得多。"江夜白踢开脚边的空注射器，"比如你母亲在最后阶段调换了实验对象。"
打火机照亮了墙上的照片——两个男孩站在圣诞树前，穿着同款红色毛衣。江夜白手腕上缠着绷带，而另一个男孩...温予的呼吸停滞了...那个男孩右手拿着美工刀，刀尖沾着血。
"这道疤..."江夜白解开衬衫袖扣，露出那道笔直的疤痕，"才是原始版本。而你手腕上的锯齿状伤口..."
他突然抓住温予的手腕，指甲陷入结痂的伤痕："是你自己割的。为了取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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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的堤坝轰然崩塌。**
温予看见七岁的自己躲在衣柜里，透过缝隙窥视母亲给少年江夜白注射。针管里的液体泛着珍珠母的光泽，和11.28香薰一模一样。当江夜白昏迷后，母亲转身向衣柜伸出手：
"出来吧，该交换了。"
小温予颤抖着走出来，母亲用美工刀在他手腕划出与江夜白相同的伤痕。鲜血滴进培养皿时，她将针管刺入他后颈："记住，你才是经历过花园事件的男孩。"
而现在，江夜白将针头刺入温予后颈的烙印："该物归原主了。"
液体注入血管的灼烧感让温予惨叫出声。无数陌生画面涌入脑海——江夜白在精神病院用牙刷自残、江夜白偷看母亲的工作笔记、江夜白在得知真相后捏碎了自己的银边眼镜...
最清晰的记忆停留在三个月前：江夜白站在母亲墓前，将11.28香薰倒在墓碑上。
"她至死都把你保护得很好。"江夜白拔出针头，舔去温予后颈的血珠，"可惜香薰配方里藏着反制措施——当你的烙印溃烂到第三阶段，所有被移植的记忆都会..."
温予的视线突然模糊。他看见自己的血变成诡异的蓝紫色，滴在地上发出腐蚀的滋滋声。
"...逆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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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温予再次醒来时，他躺在画室的金丝笼里。**
江夜白正在画架前调色，颜料盘里混着暗红的血液。笼外的电子钟显示倒计时：**23:17:42**。
"欢迎回家。"江夜白头也不回地说，"血清正在清理你血液里的记忆污染。"
温予想撑起身子，却发现右手被铐在笼栏上。更可怕的是，他手腕上的锯齿状疤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而江夜白手腕上的直线疤痕逐渐隆起，变成熟悉的锯齿状。
"看，连你的身体都承认了真相。"江夜白举起左手，疤痕已经完全复刻了温予的版本，"母亲当年用基因修饰血清改变了我们的体细胞记忆，但现在..."
他突然掀开画布。巨幅油画上是被囚在笼中的温予，而笼外站着个与他面目相同的男人，两人手腕上的疤痕正在交换位置。
"...该纠正这个错误了。"
温予的瞳孔剧烈收缩。画中人的脸根本不是江夜白——那是另一个自己，眼神疯狂而绝望。
"血清最后阶段会引发记忆共振。"江夜白将注射器放在笼边，"二十四小时后，你会记起所有事。包括..."
他俯身贴近铁栏，呼吸带着血腥气：
"包括你是怎么在母亲死后，篡改了我的病历，把我送进精神病院的。"
笼门咔哒锁上的瞬间，温予看见画室角落的监控屏幕——实时画面里，自己的诊室坐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在给患者看诊。
那个人长着和江夜白一模一样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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