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晚宴过去一周后，虞书欣正埋首于工作室，为即将到来的上海时装周赶制新品。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铺满布料的长桌上，她的指尖捏着一根银针，在丝绸上穿梭。
"欣欣，有你的电话。"小林拿着无线座机走过来，用手捂住话筒，"说是赫连科技的人。"
虞书欣手中的针停顿了一下，眉头微蹙
虞书欣"赫连科技？张凌赫的公司？"
"就是那位用五万块买你丝巾的张总。"小林眨眨眼，嘴角带着揶揄的笑。
虞书欣放下针线，接过电话
虞书欣"您好，我是虞书欣。"
"虞小姐您好，我是赫连科技市场部的陈明。我们公司正在筹备一款新型智能穿戴设备的发布，想邀请您参与设计配套的时尚配件。"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干练的男声。
虞书欣的手指无意识地卷着电话线
虞书欣"为什么会找到我？据我所知，贵公司以往合作的都是国际知名设计师。"
"张总亲自推荐的您。您在慈善晚宴上的设计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
虞书欣想起那件被红酒毁掉的礼服，脸颊莫名发热："我需要考虑一下。"
"当然。我们明天会发正式的合作意向书到您邮箱，期待您的回复。"
挂断电话，虞书欣站在原地出神。小林迫不及待地凑过来："怎么样？是不是那位张总要约你吃饭赔罪？"
"别胡说。"虞书欣轻拍她的手，"是商业合作邀请，设计智能穿戴设备的配件。"
"哇！这可是大单子！"小林瞪大眼睛，"赫连科技的新品发布会都是行业焦点，跟他们合作你的知名度能提升好几个level！"
虞书欣走回工作台，拿起针线却没了刚才的专注："我总觉得有点奇怪。张凌赫看起来不像是会对时尚感兴趣的人。"
"管他呢，机会难得！"小林兴奋地翻出日程本，"我这就帮你调整时装周的准备工作。"
虞书欣望向窗外，黄浦江上船只往来如梭。那个在拍卖会上豪掷五万元买下她丝巾的男人，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与此同时，赫连科技总裁办公室内，张凌赫正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拿着一块绣着星云图案的丝巾。
"她答应了吗？"他没有回头，问刚进门的陈明。
"虞小姐说要考虑，但我感觉她会接受的。"陈明犹豫了一下，"张总，恕我直言，公司之前不是已经接触过Gucci的设计师了吗？虞书欣虽然拿了新锐奖，但在大众市场的知名度......"
张凌赫转过身，阳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新设备的目标用户是年轻女性，需要更贴近本土审美的新鲜设计。虞书欣的作品有这种特质。"
陈明识相地不再多问，退出办公室。张凌赫走回办公桌，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牛皮纸档案袋，里面是一叠泛黄的设计草图。最上面那张，是一件少女礼服的素描，腰间的不对称褶皱设计与虞书欣那件被红酒毁掉的礼服惊人地相似。
张凌赫的手指轻轻抚过那张草图右下角的签名——"Y.X.Song, 2008"。
三天后，虞书欣带着团队来到了赫连科技总部。电梯直达28层，门一开，她就看到了站在会议室门口的张凌赫。他今天穿着深灰色西装，没打领带，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解开，比晚宴那晚看起来随意许多。
"虞小姐，欢迎。"张凌赫向前一步，伸出手。
虞书欣与他短暂握手，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张总，久仰。"
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七八位赫连科技的高管和设计师。虞书欣注意到他们审视的目光，挺直了腰背。
市场总监先介绍了新产品的定位——一款面向都市女性的智能手环，主打健康监测和时尚外观的结合。
"我们希望配件设计能够突出科技与人文的融合。"市场总监说完，看向虞书欣，"虞小姐有什么初步想法吗？"
虞书欣没有急着回答，而是从小林手中接过一个黑色盒子，推到会议桌中央："在谈想法前，我想先请各位看看这个。"
盒子里是五条不同风格的表带样品，材质从丝绸到钛金属不等，每一款都配有精致的图案设计。
"这是我根据贵公司过往产品风格做的初步尝试。"虞书欣拿起一条靛蓝色丝绸表带，"这款灵感来自宋代汝窑的天青色，纹样是数字化处理的冰裂纹。"
张凌赫接过表带，指尖在细腻的纹路上摩挲："汝窑的天青釉色需要特定温度才能烧制成功，被称为'雨过天青云破处'。"
虞书欣惊讶地看着他："张总对瓷器也有研究？"
"略知一二。"张凌赫放下表带，"虞小姐的设计确实独特，但我们的新产品需要更...未来感的元素。"
"未来感不一定意味着冷冰冰的金属和荧光色。"虞书欣拿起另一条表带，"这款采用了温感变色材料，会根据佩戴者的体温变化颜色，就像人有情绪一样。"
"技术上可行吗？"一位工程师质疑道。
虞书欣微微一笑："三年前我在伦敦实习时参与过类似项目，材料科学已经可以实现这种效果。"
会议室里的气氛逐渐热烈起来，虞书欣的设计理念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认可，只有张凌赫始终保持着审慎的态度。
"虞小姐的设计很美，但成本恐怕会超出预算。"张凌赫翻看着样品说道。
"张总，"虞书欣直视他的眼睛，"如果只考虑成本，艺术就不会有进步。梵高的向日葵在当时也是'不划算'的投资。"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赫连科技的高管们面面相觑，没人敢这样反驳他们的CEO。
出乎所有人意料，张凌赫嘴角微微上扬："有意思的观点。虞小姐，能单独谈谈你的设计理念吗？"
十分钟后，小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虞书欣铺开设计草图，详细解释每一个细节的灵感来源。
"这款星空图案的灵感来自小时候在乡下看到的萤火虫，像散落的星辰..."她指着图纸说道，抬头发现张凌赫正专注地看着她，而不是图纸。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虞书欣下意识摸了摸脸。
张凌赫收回目光："只是想起了一些事。你小时候住在乡下？"
"嗯，浙江的一个小镇，我外婆家。"虞书欣有些意外他会问这个，"张总也去过？"
张凌赫没有回答，而是指向另一张设计图："这个波浪纹路让我想起海边的日落。"
"没错！就是青岛海边的日落！"虞书欣眼睛一亮，"去年夏天我在那里采风，看着阳光在海面上..."
她突然停住，意识到自己过于兴奋了："抱歉，我有点跑题了。"
"不，请继续。"张凌赫的声音柔和了几分，"了解设计师的灵感来源对合作很重要。"
就这样，原本计划的半小时会谈延长到了两小时。当他们走出会议室时，等在外面的团队成员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合作细节陈明会跟你们对接。"张凌赫对虞书欣的团队说，然后转向虞书欣，"期待你的完整方案，虞小姐。"
目送张凌赫离开，小林立刻凑到虞书欣耳边："什么情况？你们聊了什么这么久？"
虞书欣摇摇头："就是设计理念...但他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
"他..."虞书欣思索着该如何形容，"比表面上看起来更...有人情味。"
回工作室的路上，小林神秘兮兮地拿出手机："我刚打听到一个关于张总的小道消息。"
"什么？"
"听说他私下资助过好几个年轻设计师，都是没什么名气但很有才华的那种。有个现在很火的国潮品牌创始人，最早的工作室租金就是张总匿名支付的。"
虞书欣挑眉："真的假的？他看着不像做慈善的人。"
"千真万确！我大学同学现在在时尚杂志工作，说这个在圈内是小公开的秘密。只不过张总从不让人声张，资助都是通过第三方进行的。"
虞书欣望向车窗外，回想起会议上张凌赫谈论汝窑瓷器时专注的眼神，和听到她提起乡下外婆家时那一瞬的恍惚。这个看似冷漠的科技精英，似乎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就在虞书欣的车驶离赫连科技大楼时，街对面一辆黑色轿车里，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放下相机，拨通了电话："林主编，拍到好东西了。张凌赫和那个新锐设计师独处了两小时...对，就是慈善晚宴上那个...明白，我会继续跟。"
男人挂掉电话，发动车子跟上了虞书欣的车队。他没有注意到，赫连科技大楼的某个窗口，张凌赫正凝视着这一切，眉头紧锁。
回到办公室，张凌赫再次打开那个牛皮纸档案袋。除了设计草图，里面还有一张十几年前的旧照片——江南小镇的河边，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正蹲在地上画着什么，旁边站着个清秀少年。照片背面写着："青禾镇，2008年夏"。
张凌赫的手指轻轻抚过小女孩的笑脸，眼神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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