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回头。
她只是加快了脚步，仿佛走得慢一点，就会忍不住回头看他。
夜色渐深，操场上只剩下一个男人，跪在地上，拳头狠狠砸向地面。
“温郁——！！”
一声嘶吼划破寂静，像是要把整片天空撕裂。
风吹过，树叶簌簌作响。
没有人回应。
只有他一个人，留在原地。
他抬起头，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喉咙里发出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哽咽：
“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教室，空气中弥漫着新书翻页的纸香和早春的花香。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聊天，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有桑延的位置空着，桌角放着半杯已经凉透的奶茶，盖子上凝结着水珠，像极了昨夜温郁眼角滑落的泪。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
*
中午，消息传遍整个校园。
“校草自杀了！”
“听说是在家吞药，被他妈发现了才送去医院。”
“天啊……就因为跟温郁分手？”
议论声此起彼伏，有人震惊，有人惋惜，也有人低声说：“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不该让他们在一起。”
*
温郁坐在教室角落，手里的笔掉在地上都没察觉。
她听见那句话的时候，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动不了。
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桑延妈妈发来的信息。
【温郁，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就来医院看看他吧。】
她盯着屏幕看了很久，眼泪一滴一滴砸在屏幕上，模糊了字迹。
她咬紧牙关，站起身，抓起外套冲出了教室。
*
医院走廊白得刺眼，消毒水的味道让人窒息。
温郁站在重症监护室门口，隔着玻璃看见躺在病床上的桑延。他的脸色苍白得可怕，手臂上插着输液管，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她的心像被人狠狠捏住，疼得喘不过气。
“他已经昏迷了一晚上。”桑延妈妈靠在墙边，声音沙哑，“医生说再晚一点送来，可能就救不回来了。”
温郁没说话，只是死死攥着衣角。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吃药吗？”桑延妈妈抬头看她，眼里满是失望和愤怒，“他说‘如果她不要我了，活着也没意思’。”
温郁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终于明白，自己不是在保护他，而是在亲手把他推向深渊。
*
病房外，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可对温郁来说，世界仿佛一下子失去了颜色。
她靠在墙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桑延昨天夜里跪在地上求她别走的样子。
她说服自己离开是为了他好，可现在看来，她只是用所谓的“为他好”来逃避自己的恐惧。
她怕失去他，所以先推开他；
她怕伤害他，所以选择彻底切断联系；
可她忘了，有些人，宁愿被你伤害，也不想被你放弃。
深夜，医院走廊安静得出奇。
温郁坐在长椅上，手里紧紧攥着一张便签纸，那是从桑延书包里找到的，上面是他熟悉的字迹：
【温郁，我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你回头。但我想告诉你，就算你不要我了，我也还是那个只喜欢你一个人的桑延。】
她的眼泪滴在纸上，晕开了墨迹。
她终于明白，她根本不是在保护他，而是在逃避面对真实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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