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陆沉的车载电台毫无征兆地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杂音，仿佛是被某种强大的电磁干扰所影响。在这嘈杂的背景音中，隐约还能听到女警官那被压抑着的喘息声，仿佛她正面临着巨大的恐惧和压力。

　　陆沉的目光紧紧盯着电台屏幕，画面中的场景让他的心跳瞬间加速。只见几道黑影如鬼魅般迅速地将女警官逼入了一个死角，她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如此渺小和无助。而在月光的映照下，那些黑影的脸上晃动着银质面具，面具上的图案在微弱的光线下若隐若现。

　　就在这时，林深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一样，他的手猛地攥紧了座椅扶手，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因为他发现，那些银质面具上的图案，竟然和当年在祭坛上看到的符号一模一样！

　　“他们在城南旧码头！”林深调出手机定位，屏幕上红点正以诡异的轨迹移动，“这些人身上有军用级干扰器，普通信号根本......”话未说完，陆沉已调转车头，警笛撕裂雨幕。

　　码头仓库的铁门虚掩着，腐臭的海水味混着硝烟扑面而来。陆沉刚踹开门，一枚燃烧弹擦着耳畔飞过，在地面炸开幽蓝火焰。黑暗中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数十个投影在墙面闪烁，画面里全是戴着银面具的人在举行仪式。

　　“欢迎来到‘夜莺’的新生庆典。”电子合成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女警官被吊在中央钢架上，脚下是注满汽油的沟渠，“两位猜猜看，切断哪根绳索，能救下你们的同伴？”

　　林深的瞳孔猛地收缩——钢架上交错的绳索组成了复杂的拓扑图形，正是他在凶手日记里见过的死亡密码。“别碰任何绳索！”他拽住欲上前的陆沉，“这是克莱因瓶陷阱，每根绳索都连着......”

　　爆炸声突然响起，仓库顶棚开始坍塌。陆沉将林深护在身下，碎石擦过他的肩膀。混乱中，一道黑影闪过，女警官身上的绳索被利箭射断。她坠地的瞬间，林深突然抓住陆沉的手：“西侧通风管！对方在故意引我们......”

　　话音未落，通风管轰然炸裂，无数银色面具如雨点坠落。林深被气浪掀翻，陆沉在千钧一发之际拽住他的手腕，两人在废墟中翻滚。面具碎片划过林深脖颈，鲜血滴落在陆沉手背上，烫得惊人。

　　“原来你们真的是双生子。”清冷的女声从阴影中传来。新来的侧写师摘下伪装的人皮面具，露出与照片中一模一样的面容，“可惜，你们的哥哥至死都不知道，他只是组织培养的‘容器’。”

　　陆沉举枪的手青筋暴起：“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永生。”对方将注射器刺入自己手臂，皮肤下泛起诡异的蓝光，“二十年前的仪式失败后，组织发现双生子的血液才是关键。现在，该由你们完成哥哥未完成的......”

　　她的话被刺耳的警笛声打断。增援部队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侧写师却突然引爆了藏在面具里的微型炸弹。火光中，她笑着举起手机：“记得查收邮件，那是送给这座城市的‘礼物’。”

　　当陆沉从废墟中挖出林深时，少年的指尖还死死攥着半张烧焦的图纸。图纸上，密密麻麻的符号拼成了一张城市管网图，某个坐标被红笔圈了又圈——正是陆沉和林深合租的公寓楼下。

　　林深在昏迷前的呢喃让陆沉血液凝固：“地下室...有个和我长得一样的...冷冻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