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街。
黑夜降临,长街两侧高悬的橘红灯火密布交织,映得这片寻欢作乐之地宛如白昼。
在街道最显眼的位置,有两座华美的楼阁,左位南风馆,右位醉花楼。
平日里两者旗鼓相当,不分高下。然而此刻,醉花楼华光溢彩,雕花嵌玉的大门敞开,人群络绎不绝地涌入,热闹非凡;而南风馆却紧闭门户,寂静无声,仿佛被遗忘在这一片繁华之外。
所有人都想一睹那位倾国倾城的花魁--富江的真容。
你在醉花楼门前挑了个角落站了一会儿,避开所有可能的碰撞,等人进的差不多了,这才迈着悠然的步伐移步入内。
大厅内十分嘈杂,众人为争夺靠前的位置争吵不断,老鸨和伙计忙得满头大汗,赔着笑脸安抚各方情绪。
真是些没眼色的东西,连你来了都不知道迎接!
换做平日你早就闹事了,可周围人的样子让你愈加好奇这位花魁的美貌。
你转身拐入一条廊道,径直朝厢房走去。这地方吵闹得令人心烦,倒不如找一处清静地儿,静候花魁登场。
你从前在醉花楼的顶层修了个厅房俱全的包厢,极尽奢华,平日有专人打理,只供你使用,推开厢窗可以直接看见台上的轻歌曼舞。
你最喜欢躺在床上观舞赏曲了,虽说那些人姿色平平,可才艺真真是一流的。
而且,听说穿的衣裳紧跟京城风向,款式新颖,花样百出,当真是赏心悦目。
好看爱看。
守在廊前的伙计一眼就认出了你,顿时笑开了花,小跑过来迎接。"少爷!"他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眼中满是谄媚之色。
你顺手给他丢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叫他拿一壶菊花茶、一盘云片糕上去,然后就准备上楼。
没想到那伙计为难地拦住你,告知你某日那富江花魁进了你的厢房,觉得极合她心意,现在已经住下了。
这是什么话?你修的包房,每月还给钱打理,这醉花楼的人不精心呵护着,反倒由着一个花魁住下,让她吃喝拉撒睡了?
看这伙计的语气,嚯,好像你是什么意图私闯民宅的歹人似的。
回家你就告诉父亲,让他也建一个花楼,趁早让那个老鸨滚去喝西北风。
还有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花魁。
你已经完全没有欣赏她美貌的心情了,现在你只想上去狠狠教训她。
你抬脚就要往楼上冲,那伙计居然还拦你,你看他,却奇怪地发现他五官轻微扭曲,呈现出在清醒和混沌间的挣扎的模样。
龙套 “……不行……富江小姐说了……”
龙套“即便是您……”
去你的富江小姐。
抢了你的窝还有理了?
他奶奶的。脑子塞浆糊里去了吧。
你一下子就不想听他废话了。
你抬抬手,暗处的两个护卫立刻上前拉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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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就是那花魁?不识相的玩意儿,赶紧从本小姐……本少的房间滚出来——”
你一蹬玄缎青底长靴,门被你生生踹开。
梨花酸枝木榻上躺着一个人,听见你的声音,他上挑的眼尾一掀,轻飘飘地向你撇来。
那一刻,你知道你终于遇见对手了。
一个,甚至比你更美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