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西装男子将蓝宝石袖扣按进尸体眼眶时,华懋饭店的电梯正升向顶楼。
张泽禹的紫外线灯照出电梯按钮上的荧光指纹,图案与腺体切口完全一致。
张极的怀表在黑暗中发出齿轮卡死的声响,照片里的实验室编号是"Omega-7"。
左航的钢笔尖蘸着蓝血写下:"第五个死者,为何唯独他的腺体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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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懋饭店的电梯像一口棺材,缓慢爬升时发出老旧的呻吟。
张泽禹盯着楼层按钮上泛着蓝光的指纹——紫外线灯下,那些指纹组成一个诡异的图案:六边形蜂窝状排列,与前三具尸体腺体切口的缝合纹路一模一样。
"凶手故意留下的。"他戴着橡胶手套的指尖悬在按钮上方,"这是..."
"蜂巢。"张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alpha的雪松信息素里混进了硝烟味,警服袖口沾着弹孔灼烧的焦痕。十分钟前,他们在饭店后巷击毙了一个持枪的南洋人,那人手腕内侧纹着相同的六边形标记。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顶楼。门开的瞬间,腐臭的茉莉香气混着血腥味涌进来。张泽禹的白大褂下摆无风自动,解剖刀已经滑入掌心。
顶楼套房的雕花门虚掩着,门缝下渗出蓝莹莹的光。
左航的钢笔突然从两人之间穿过,笔尖轻轻推开门:"《沪上时报》提醒您,密室杀人案的第一现场往往..."
他的话戛然而止。
套房水晶吊灯下,一具男尸以跪姿凝固在波斯地毯上。他的眼眶被挖空了,取而代之的是两枚蓝宝石袖扣,在灯光下折射出妖异的光晕。更诡异的是,尸体的嘴角被刀割开,形成一个夸张的笑容,露出嵌在牙齿上的细小钻石——排列成六边形。
张泽禹的紫外线灯扫过尸体颈部,突然顿住:"他没有腺体切口。"
"因为这是第一个。"阴影里传来皮鞋碾碎玻璃的声音。白西装青年从阳台转身,左手握着盛满蓝色液体的高脚杯,右手袖口缺失的纽扣正与尸体眼眶里的蓝宝石完美吻合。"或者说,最后一个。"
张极的怀表突然发出齿轮卡死的"咔嗒"声。alpha探长的手枪已经举起,准星对着白西装青年的眉心:"林沉,你该死在三年前的实验室大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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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牙齿间的钻石开始发出高频蜂鸣时,张泽禹正用镊子夹起那枚蓝宝石袖扣。
"别碰!"林沉的高脚杯突然砸向地毯,蓝色液体接触羊毛的瞬间燃起幽蓝火焰,"那是信息素结晶化的..."
枪声打断了他的警告。张极的子弹穿透林沉的左肩,白西装绽开血花的刹那,整个套房的玻璃制品同时爆裂。
左航扑向尸体,钢笔尖蘸取眼眶渗出的蓝血:"诸位!这些钻石在共振!"
张泽禹的解剖刀已经划开尸体后颈——没有切口,但紫外线灯照出皮肤下蛛网般的蓝色细线,正随着钻石蜂鸣的频率脉动。他突然按住张极换弹匣的手:"别开枪!这些是腺体信息素导流管,震动频率超过..."
天花板轰然塌陷。三个黑衣杀手破顶而下,刀锋全部指向跪姿尸体的后颈。张极的佩刀横斩,最先落下的杀手喉间喷出蓝血,溅在左航的相机镜头上。
"他们要销毁证据!"林沉的白西装已成血衣,却仍精准地踢飞第二个杀手手中的腺体提取器,"泽禹,切开他第三节脊椎!"
多年后张泽禹仍会想起这个瞬间——这个本该陌生的男人脱口而出的亲昵称呼,以及自己身体先于大脑的服从。解剖刀刺入尸体脊椎的刹那,三百二十一颗微型钻石从死者七窍喷涌而出,在吊灯下形成一张旋转的、立体的六边形光网。
每一颗钻石里,都封存着一滴泛蓝的信息素。
"蜂巢计划的全息图谱。"林沉的手指穿过光网,触碰到的钻石立刻化为齑粉,"用Omega腺体做培养皿,培育信息素结晶..."
张极的怀表突然砸向地面。表盖弹开的瞬间,全息光网中的钻石全部转向,组成一行悬浮的编号:Omega-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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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务处的证物室里,紫外线灯照亮了三份交叉对比的报告。
张泽禹的白大褂挂满蓝血结晶,显微镜下的腺体切片显示着诡异的六边形细胞结构:"苏曼丽体内的萃取虫,是用来收集钻石折射后的变异信息素。"
"而林沉出现在华懋饭店..."左航的钢笔尖点着现场照片,白西装青年站立的阳台栏杆上,刻着与死者牙齿相同的钻石排列,"是为了回收失败的实验体。"
张极沉默地擦拭佩刀。刀身上映出怀表照片的一角——年轻时的林沉站在实验室里,身后玻璃舱内漂浮着七个Omega胚胎,编号从1到7。
"第七个胚胎在哪?"张泽禹突然问道。
停尸房的冰柜就在这时发出刺耳的金属变形声。三人冲进去时,存放苏曼丽尸体的柜门正从内部凸起,伴随着液体晃动的"咕咚"声。
张极的佩刀斩开锁扣的瞬间,柜门被某种巨大的力量轰飞。苏曼丽的尸体直挺挺坐起来,后颈腺体切口处钻出数百条蓝色丝线,在空中扭结成六边形网络。她的嘴唇机械开合,发出林沉的声音:
"蜂巢已经启动,第七位将在月圆之夜苏醒。"
左航的相机闪光灯再次亮起。强光中,所有蓝丝线齐刷刷转向张泽禹,组成一个巨大的箭头,指向他白大褂口袋——那里装着从华懋饭店带回的蓝宝石袖扣。
袖扣的宝石背面,刻着微小的数字"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