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迟的道歉

雨虹妈妈握着紫砂壶的手悬在半空，茶水在壶里晃出涟漪。系统的蓝光映着她眼角的皱纹，那些被她反复咀嚼的"面子""钱"突然在光影里显得苍白。她想起雨虹小时候偷藏的漫画书，被自己撕烂时孩子眼里的光；想起女儿第一次剪辑视频获奖，却被她骂"不务正业"的夜晚。

"她......真这么想？"话出口才惊觉声音沙哑，像被岁月磨钝的刀片。系统调出雨虹在月圣国的画面：饮月替她系上银月纹披风，魅魈笨手笨脚地给她别上星魂剑穗，书官用毛笔在她掌心画平安符。每个场景里，她的笑都像浸在月光里的糖，甜得让人心慌。

"您总说她'废物'，"系统的机械音难得带了温度，"可她在异世界用中医救过狼族幼崽，用法术修复过破碎的星轨，用爱驯服了最野的孤狼。"画面切换到现实世界的书桌，积灰的奖杯下压着张纸条："妈妈如果夸我一句，我会更厉害的。"

雨虹妈妈突然想起上周整理房间时，在抽屉深处看见的月光宝石仿制品。那时她还冷笑女儿"中二病"，现在才明白那是孩子从千万个世界里偷来的、想分给她的光。

"我......"喉咙像塞了团浸水的棉花，那些习以为常的指责突然梗在舌尖。系统默默退到窗边，让月光漫过女人颤抖的肩膀——它见过太多被"为你好"包裹的伤害，也见过太多迟来的、卡在喉间的"对不起"。

远处传来钥匙开门的声响，雨虹的笑声混着饮月的低咒传来："都说了别用狼爪碰微波炉！"妈妈慌忙擦去眼角的湿意，看见女儿推门而入时，发间别着朵用代码编的银月花，身后跟着的银发男子正手忙脚乱地关掉冒烟的烤箱。

"妈，这是饮月。"雨虹的眼睛亮得像缀着星星，"他说下次教你用月光之力泡普洱茶，比紫砂壶更香醇。"饮月点头时，狼耳轻轻抖动，尾尖卷着袋刚买的桂花糖糕——那是魅魈远程指导他挑的口味。

雨虹妈妈忽然想起系统说的"尊重、被爱、被懂"，看着女儿眼底跳动的光，终于伸手摸了摸她发梢："剪辑视频......累吗？要不要吃点夜宵？"话一出口，她看见雨虹的瞳孔骤然放大，像看见春天第一朵花开的幼狼。

系统在角落欣慰地闪烁，它知道有些冰面正在悄悄融化。饮月的狼尾扫过茶几，将妈妈没说完的"对不起"轻轻扫进月光里——有些爱不必说出口，当桂花糖糕的甜香漫过房间时，迟到的温柔，同样能酿出最浓的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