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v1/助理妹×小爱豆们/现背
自从那晚和马嘉祺一起整理衣服后,乔知愿依旧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但有些事情还是悄然改变了。
宋亚轩一直像只粘人的小狗,每天练习结束都要拉着她撒娇让她给自己擦汗;严浩翔开始“不小心”多买一杯奶茶,硬塞给她;贺峻霖直播时总爱cue她,粉丝们已经习惯在镜头角落寻找“漂亮助理姐姐”的身影。
就连最寡言的张真源,也会在她盯场时总回头看她。
他们像一群温暖的太阳,而她是一株习惯了阴凉的植物,被晒得不知所措。
这天傍晚,乔知愿蹲在储物间清点服装,突然听见背后窸窸窣窣的动静。
“姐姐!”宋亚轩的脑袋从门缝里探进来,“猜猜我带了什么?”
他献宝似的举起手里的塑料袋,炸鸡的香气瞬间充满狭小的空间。
“昕哥说你们不能吃这个。”她下意识皱眉。
“是庆功宴剩的!”他挤进来挨着她坐下,膝盖碰着她的膝盖,“昕哥说今天加练表现好,破例允许的。”
她看着少年油汪汪的嘴角,鬼使神差地抽了张纸巾递过去。宋亚轩就着她的手蹭了蹭嘴,眼睛弯成月牙:“姐姐最好啦~”
回宿舍的路上,刘耀文突然从背后扑过来挂在她肩上:“姐姐!明天休息日,我们打算去明洞!”
“你们去就好。”她缩了缩脖子。
“不行!”贺峻霖从另一边冒出来,“你要当翻译!而且——”他晃了晃手机,“我们想和姐姐一起!”
张真源笑着拉开两个闹腾的弟弟:“别为难姐姐。”
可第二天,乔知愿还是被七个人半哄半骗地拽上了保姆车。
明洞的阳光下,宋亚轩把冰淇淋蹭到她脸上,刘耀文非要给她试戴兔耳发箍,连严浩翔都难得主动,在她被挤到的时候伸手护了一下。
回程时,乔知愿抱着他们硬塞的大包小包,低头看见购物袋里不知何时多了支唇膏——正是她在柜台多看了两眼的那款。
她的指尖轻轻抚过精致的包装,胸口泛起一阵酸涩的暖意。这样的温柔像糖,尝过一次就忍不住想要更多,可她比谁都清楚,甜味过后只会更苦。
每次想要靠近时,继父那句“你以为谁会真心对你好”就会在耳边响起,让她硬生生收回迈出的脚步。
直到停电这晚,她才意识到自己筑起的墙早已千疮百孔。
洗完澡,乔知愿的头发还滴着水,浴室里的热气未散,她站在镜子前,慢吞吞地梳理着发尾。水珠顺着发丝滑落,在睡衣领口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镜中映出一张精致的小脸,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眼尾那颗红泪痣在氤氲的水汽中格外显眼,像一滴未落的胭脂。
垂耳兔夜灯在床头亮着,暖黄色的光晕笼罩着小小的房间,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灯光下,她整个人像一尊易碎的瓷娃娃,漂亮得有些不真实。
这是她离家时唯一带走的东西,从十二岁起就陪伴她的夜灯。灯光很微弱,却足以驱散黑暗——那些她最恐惧的黑暗。
突然——
“啪。”
整个房间陷入黑暗。
乔知愿的手指僵在半空,梳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停滞了一瞬。
五岁那年,继父第一次把她关进储物间。黑暗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牢牢裹住。年幼的她拍打着门板,哭喊着“妈妈”,直到嗓子嘶哑。而门外,母亲正陪着继父要去赴宴,对她的哭喊充耳不闻。
“再哭就关一整夜。”继父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整层楼瞬间骚动起来,隔壁传来少年们的惊呼和笑闹声。刘耀文的大嗓门穿透墙壁:
“停电了?!亚轩你别踩我脚!”
宋亚轩的笑声紧随其后:“谁让你突然蹦起来的!”
这些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乔知愿的眼前浮现出十二岁那年的冬天,因为弹错了一个音符,她被关在没有暖气的琴房整整六个小时。手指冻得发紫,却还要继续练习。
黑暗里只有节拍器的“嗒嗒”声陪伴着她,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凌迟着她的神经。
“一、二、三......”
她机械地数着,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这是她在那间琴房里学会的,数数能让时间过得快一些。
“四、五、六......”
手指开始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掌心的旧伤隐隐作痛,那是十四岁生日那天,她砸碎了琴房的玻璃想要逃出去时留下的。
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板上,像一朵朵暗红的花。
“七、八、九......”
眼前浮现出退学前的最后一夜。因为拒绝参加继父的商业晚宴,她被锁在漆黑的阁楼里。没有食物,没有水,只有无尽的黑暗和老鼠窸窸窣窣的声音。那一夜,她终于下定决心要逃离这个家。
“十、十一、十二......”
她的声音开始发抖,眼泪无声地滑落。在那些被黑暗吞噬的日日夜夜里,她学会了不发出声音地哭泣。因为哭声只会招来更严厉的惩罚。
“妈妈...我错了...”
这句话像一句咒语,从她唇边溢出。
即使已经逃离那个家,黑暗依然能轻易地将她拽回那些可怕的回忆里。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仿佛又变回了那个被关在储物间里的小女孩。
门被推开的声音划破黑暗。
一束温暖的光线从门口斜斜地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痕。
丁程鑫站在门口,手电筒的光在他手中微微晃动,在黑暗中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光晕映照着他紧蹙的眉头和担忧的眼神,像是深渊里突然带着光降临的天神。
“姐姐?”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丁程鑫记得亚轩发烧那晚,无意间瞥见她床头那盏小小的垂耳兔夜灯。
这些日子来,他注意到她的房间永远亮着那盏微弱的光源,就像她这个人一样,安静却倔强地对抗着黑暗。
刚才停电的瞬间,他几乎是本能地抓起手电筒就往她房间跑。走廊漆黑一片,只有他手中的光源在剧烈晃动,照出他急促的脚步。推门前,他刻意放轻了动作,生怕惊扰到什么。
房间里静得可怕,只有水滴从她发梢落在地板上的细微声响。丁程鑫的心跳突然加快,手电筒的光在房间里急切地扫过,最终定格在角落里那个蜷缩的身影。
光线下,他看到乔知愿整个人缩成一团,湿漉漉的头发黏在苍白的脸颊上,睡衣因为水渍而紧贴着身体。
她的手指死死掐着掌心,指节泛白,已经有血丝从指缝间渗出。
丁程鑫的呼吸一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她面前,手电筒“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滚到一旁。
“乔知愿!”
他跪在她面前,一把抓住她自虐的双手。触手的冰凉让他心头一颤,那双平日里总是安静记录的手,此刻冰冷得不像活人。
他用力掰开她紧握的手指,看到她掌心深深的月牙形伤口,血珠正慢慢渗出。
“别这样...别这样伤害自己...”
他一根一根轻轻掰开她的手指,声音发紧,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掌心的伤痕,“疼不疼?”
乔知愿没有回答,但紧绷的手指在他的触碰下微微松开了些。
她像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眼神涣散,嘴唇机械地蠕动着:
“...十五、十六...”
丁程鑫感觉眼眶发热,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他想起之前问她是不是怕黑时,她瞬间僵硬的身体和闪躲的眼神。当时他只当是女孩子的小秘密,却没想到...
“没事的,没事的...”
他放轻声音,像哄受惊的小动物一样,用最温柔的语调说着,“亮了,姐姐。你看,有光了。”
丁程鑫捡起手电筒,调整到最柔和的亮度,轻轻照向她的脸。光线里,他看到她的睫毛上挂着水珠,不知是未干的头发滴落的,还是眼泪。
“姐姐,”他双手捧住她冰凉的脸颊,拇指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水痕,“我是丁程鑫。看着我,没有人会伤害你了,不怕。”
当他的手指触碰到她皮肤的瞬间,乔知愿的身体猛地一颤,涣散的眼神终于有了焦点。她的瞳孔慢慢聚焦,倒映出丁程鑫担忧的面容。下一秒,大颗大颗的眼泪突然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滚落。
丁程鑫感觉心脏像是被这些眼泪烫伤了。他几乎是本能地张开双臂,将这个颤抖的身影紧紧搂进怀里。她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后像是终于找到了依靠,慢慢软下来,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
“没事了...没事了...”他一只手轻抚着她湿漉漉的头发,另一只手在她背上轻轻拍着,像安抚受惊的孩子,“电马上就来,我在这里陪着你。”
丁程鑫感觉到怀里的身体从最初的僵硬,到慢慢放松,最后完全依靠在他身上。她的呼吸渐渐平稳,但双手仍紧紧抓着他的衣角,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人,胸口泛起一阵酸涩的疼痛。这个平日里总是安静可靠、做事一丝不苟的姐姐,此刻脆弱得像是一碰就会碎的玻璃娃娃。
他不由自主地收紧了手臂,将她护得更紧些。
“不怕了,”他轻声说,声音温柔得不像话,“有我在。”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她轻微的抽泣声,和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
丁程鑫始终保持着拥抱的姿势,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再次塞进紧握的拳头。
她的指甲已经在掌心掐出几道深深的血痕,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着青白。
丁程继续轻声细语地说着话:“没事了,电马上就来了。我刚才听工作人员说,只是跳闸。”
她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眼泪无声地滑落。
“姐姐,”丁程鑫用拇指擦去她脸上的泪痕,“我第一次上台的时候,紧张得差点摔倒。是三爷在后面扶了我一把,你还没有见过他,等回国介绍你们认识。”
“后来每次上台前,我都会深呼吸。”他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指,“就像这样——吸气,呼气...”
乔知愿的呼吸渐渐跟着他的节奏平稳下来,但手指仍紧紧攥着他的衣角。
丁程鑫低头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突然轻声说:“我给你唱歌好不好?小时候我是留守儿童,妈妈每次回家都给我唱的歌。”
不等她回应,他已经轻轻哼唱起来:“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
他的声音很轻,却出奇地温柔,在黑暗的房间里缓缓流淌。乔知愿的身体渐渐放松,紧绷的肩膀慢慢垂了下来。
“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他感觉到她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丁程鑫停下歌声,低头看她:“怎么了?”
乔知愿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妈妈从来...没给我唱过歌...”
丁程鑫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他收紧手臂,将她搂得更紧些:“那我以后经常给你唱,好不好?”
她没有回答,但往他怀里缩了缩,像只终于找到庇护所的小动物。
丁程鑫继续哼着歌,手指轻轻梳理着她半干的发丝。渐渐地,他感觉到她的呼吸变得绵长,紧绷的身体完全放松下来。
小姑娘的发梢还在滴水,将他的衣襟浸湿了一片,凉意透过布料渗入皮肤,他却一动不动。
“好点了吗?”他压低声音问道,乔知愿没有回答,只是在他胸前轻轻点了点头。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丁程鑫心头一软,他下意识收紧了环抱着她的手臂。
“我去给你拿件外套,”他轻声商量着,“你衣服都湿了。”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到衣角被猛地攥住。低头看去,乔知愿的手指紧紧揪着他的衣料,指节都泛了白。她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还噙着未落的泪水,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细碎的光。
丁程鑫心头一紧,立刻改口:“我不走。”他放柔声音,像哄孩子般安抚道:“我只是去拿件外套,很快就回来。”
乔知愿却摇了摇头,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丁程鑫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指尖传来的颤抖,那是一种近乎本能的恐惧,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后的浮木。
他叹了口气,突然弯腰将她打横抱起。乔知愿轻呼一声,下意识环住了他的脖子。丁程鑫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用被子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这样就不冷了。”他轻声说着,伸手将她湿漉漉的刘海拨到一旁。
可乔知愿的手依然固执地抓着他的衣角,不肯松开。丁程鑫无奈地笑了笑,索性在床边坐下,任由她靠在自己身上。
“睡吧,”他在她耳边轻声说,“我在这儿。”
乔知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终于慢慢闭上了眼睛。他轻轻握住她仍抓着自己衣角的手,指尖在她掌心的伤痕上轻轻摩挲。那些自虐留下的月牙形伤口已经不再渗血,却依然触目惊心。
走廊上的吵闹声已经平息下来,电还没通,丁程鑫低头看着怀里安睡的人,轻轻叹了口气,她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在月光下像星星一样微微发亮。
他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让她睡得更舒服些,却始终没有松开握着她的手。
窗外,首尔的夜空依旧没有星星。
但此刻,他的怀里,有一束微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