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端起咖啡杯，目光越过杯沿，紧紧锁住坐在对面的晚星
这是他们本周第三次"商务会谈"，自从上次办公室冲突后，晚星明显在回避他，但马嘉祺总能找到合适的商业理由逼他见面
挽星马总对这份提案还有什么疑问吗？
晚星翻动着文件，刻意避免与马嘉祺对视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线，与他冷硬的语气形成鲜明对比
马嘉祺没有立即回答，他注意到晚星拿起咖啡杯，往里加了两粒方糖，轻轻搅拌三圈半……是丁程鑫的习惯，精确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前世他常笑丁程鑫这种强迫症般的精确，而丁程鑫总是温柔地反驳，他说，生活需要一些仪式感
挽星马总？
晚星提高了声音
马嘉祺咖啡
马嘉祺突然说
马嘉祺你加两粒糖，搅拌三圈半
晚星的手顿了一下，咖啡勺碰到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放下杯子，表情纹丝不动
挽星很多人喝咖啡都加糖
马嘉祺但不是两粒，不是三圈半
马嘉祺向前倾身
马嘉祺丁程鑫也是这样
晚星合上文件夹，声音冰冷
挽星又是这个话题。马总，如果您对我们的技术方案没兴趣，大可不必浪费彼此时间
马嘉祺我只是好奇
马嘉祺没有退缩
马嘉祺就像我好奇为什么你会用那种特殊的转笔方式，为什么你思考时会咬下唇右侧，为什么……
挽星够了！
晚星猛地站起，文件夹重重拍在桌上，周围几桌客人纷纷侧目
他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
挽星我不知道您有什么心理问题，但请您不要把您的幻想强加于我，我是晚星，只是晚星
马嘉祺注视着他因愤怒而微微泛红的脸颊，那抹红色让这张本来一直冷漠的脸突然生动起来，很丁程鑫了
马嘉祺抱歉
他语气软化
马嘉祺我只是...太想念他了
晚星眼中的怒火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深处动摇，但很快又恢复冰冷
挽星会议到此为止
他抓起公文包
挽星下次请您的助理直接联系李经理
马嘉祺没有阻拦，只是静静看着晚星离去的背影
那挺直的脊背，微微右肩前倾的走路姿势，都与丁程鑫一模一样
太像了，像到令人心痛
回到公司，马嘉祺的助理匆匆走进办公室
助理马总，出事了
助理科瑞科技刚刚宣布推出新产品，功能与我们的核心项目高度重合，股价已经开始下跌
马嘉祺皱眉接过平板，屏幕上显示的新闻让他血液凝固，科瑞的新品发布会，连宣传语都与前世那场危机一模一样
三年前，正是这场突如其来的竞争让马氏集团陷入困境，而当时是丁程鑫提出了那个力挽狂澜的方案...
马嘉祺召集紧急会议，所有部门主管半小时后到一号会议室
马嘉祺命令道，同时拿起手机，犹豫了一秒，还是拨通了晚星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挽星什么事？
晚星的声音透着不耐。
马嘉祺科瑞的事你知道了吗？
挽星刚刚看到新闻
晚星的语气依然冷淡，但马嘉祺能听出他声音中的紧绷
挽星你们有应对方案吗？
马嘉祺还没有
马嘉祺故意说
马嘉祺想听听你的建议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挽星你们需要差异化竞争
晚星突然说
挽星科瑞的产品主打家庭用户，你们可以转向企业市场，增加定制化模块和数据加密功能，企业更看重安全性和可定制性，对价格没那么敏感
马嘉祺的手指紧紧攥住手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一字不差，与前世丁程鑫提出的方案，竟是一字不差。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冲破肋骨，那剧烈的震颤几乎令他难以呼吸。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每一拍心跳都像是在质问，又像是在确认，搅得他思绪翻涌，难以平静。
马嘉祺这是个好主意
他努力保持声音平稳
挽星谢谢
挽星只是商业常识
挽星没什么事的话我挂了
马嘉祺等等！
马嘉祺急忙说
马嘉祺如果...如果我们采用这个方向，你能来参加明天的战略会议吗？作为技术顾问
挽星马总，我想我说得很清楚了
马嘉祺就当帮我这一次
马嘉祺声音低沉
马嘉祺就当...救救马氏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马嘉祺几乎能想象晚星咬着下唇思考的样子，就像丁程鑫常做的那样
挽星把会议时间和地点发我
晚星最终妥协，随即挂断了电话
马嘉祺放下手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无论晚星如何否认，那些小习惯、那些下意识的反应、那些商业直觉，都在无声地宣告一个事实
他就是丁程鑫，或者至少，他身体里有丁程鑫的一部分
第二天上午，晚星准时出现在马氏集团的会议室
他穿着深蓝色西装，表情严肃，与各部门主管讨论技术细节时专业而冷静
马嘉祺坐在主位，目光始终无法从他身上移开。
当晚星站在投影屏前讲解技术路线时，一个熟悉的动作再次抓住了马嘉祺的注意力……晚星用左手调整领带时，小指会微微翘起，与丁程鑫如出一辙
马嘉祺曾无数次嘲笑过这个"娘娘腔"的习惯，而丁程鑫总是红着脸辩解这是小时候学钢琴养成的。
会议进行到一半，市场部总监提出了质疑
总监转向企业市场意味着我们要重构整个营销体系，时间成本太高
马嘉祺正要回应，晚星却突然开口
挽星不需要重构
他的声音冷静而自信，
挽星你们现有的渠道可以复用，只需要调整定位和话术，事实上...
他走到白板前，迅速画出一个框架图
挽星家庭用户和企业用户的决策链条在这里和这里是重叠的，我们可以...
马嘉祺看着白板前挥洒自如的晚星，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前世，那时丁程鑫也是这样，总是能在危机中提出最优雅的解决方案。而他却总是将功劳据为己有，甚至当众贬低丁程鑫的贡献...
挽星马总，您觉得这个思路可行吗
晚星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马嘉祺眨了眨眼
马嘉祺完美，就按这个方向执行
会议结束后，马嘉祺拦住准备离开的晚星
马嘉祺谢谢你
晚星避开他的目光
挽星商业合作而已，不用道谢
马嘉祺不只是为了今天
马嘉祺轻声说
马嘉祺为了所有你做过的事，无论你是否记得
晚星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
挽星我说过，您认错人了
他转身欲走。
马嘉祺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马嘉祺那这是什么？
他指着晚星衬衫领口若隐若现的银色链子
彼岸花吊坠，和丁程鑫的一模一样，这世上不会有这样的巧合
晚星猛地抽回手，银链被扯断，吊坠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两人同时低头——那是一朵精致的银色彼岸花，花蕊处刻着两个微小的字母：M&D 马嘉祺弯腰捡起吊坠，手指微微发抖。
马嘉祺M&D，丁程鑫和马嘉祺
他声音嘶哑
马嘉祺这是我们前世一起设计的图案，你说要象征死亡也无法分离的爱
晚星的脸色瞬间苍白，他夺回吊坠，转身快步离开，背影几乎称得上狼狈
马嘉祺没有追上去，他站在原地，看着晚星消失在电梯门后，心中既痛苦又奇异地充满希望，太多的巧合不再是巧合，那是被刻意隐藏的真相
当天晚上，马嘉祺收到了助理的调查报告
助理阳光之家孤儿院的记录确实有问题
助理推了推眼镜
助理火灾后重建的档案中，关于晚星的部分笔迹与其他孩子不同，像是后来补录的。而且...
他压低声音
助理我找到了一位退休的老院长，她说晚星十岁那年确实失踪过，但回来后不仅多了胎记，连指纹都变了
马嘉祺猛地抬头
马嘉祺指纹变了？
是的，老院长说当时觉得很奇怪，但考虑到孩子可能受了惊吓，就没深究…助理递过一张照片
助理这是晚星失踪前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瘦小的男孩，与现在的晚星轮廓相似，但眼神完全不同
那是个怯懦的、畏缩的孩子，与晚星现在的冷峻气质天差地别
助理有趣的是...
助理又拿出一份文件
助理我查了那个时间段全市医院的记录，发现就在晚星失踪的同一天，市精神病院有一个叫'丁程鑫'的病人...死亡
马嘉祺的血液瞬间凝固
马嘉祺死亡时间？
助理下午3点15分，而老院长记得晚星出现在孤儿院门口的时间是...下午3点30分
十五分钟…十五分钟的距离，一个灵魂的迁徙。
马嘉祺想起丁程鑫死前说的话
死生不见
难道这就是诅咒的实现方式？丁程鑫不再是丁程鑫，他彻彻底底成了另一个人，成了晚星
他拿起外套冲出办公室，直奔晚星的公寓
雨开始下了，冰冷的雨滴打在脸上，但马嘉祺感觉不到
他脑海中全是碎片般的记忆
丁程鑫为他熬夜整理文件的侧脸，丁程鑫被他当众羞辱时泛红的眼眶，丁程鑫挡在他面前时胸口绽放的血花...
晚星的公寓灯还亮着，马嘉祺站在楼下，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晚星的号码
挽星又有什么事？
晚星的声音透着疲惫
马嘉祺我在你楼下
马嘉祺说
马嘉祺我想给你看样东西
挽星马总，现在已经…
马嘉祺是你前世留给我的东西
马嘉祺打断他
马嘉祺一朵彼岸花，和你脖子上那朵是一对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最终，晚星轻声说
挽星...上来吧
当电梯门打开时，马嘉祺看到晚星站在门口，没有领带，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解开，露出锁骨和一小段银色链子
他的眼睛比平时更黑更深，像是藏着无数秘密的夜空
挽星进来吧
晚星转身走向客厅，声音平静得不像话
挽星但别指望我会承认什么
马嘉祺跟着他走进公寓，目光立刻被客厅墙上的一张照片吸引
那是一张模糊的城市风景照，拍摄地点是前世他和丁程鑫第一次约会的那座桥
挽星咖啡还是茶？
晚星问，语气刻意保持疏离
马嘉祺咖啡，两粒糖
马嘉祺轻声回答
马嘉祺搅拌三圈半
晚星的背影僵了一下，但没有回头
马嘉祺走向书桌，上面放着一台休眠的笔记本电脑，他犹豫了一下伸手碰了碰触控板
屏幕亮起，显示的是一张照片
年轻时的马嘉祺和丁程鑫站在游乐园里，笑容灿烂，照片上有一行字
“即使忘记全世界，我也不会忘记爱你”
身后传来杯子落地的碎裂声
马嘉祺转身，看到晚星站在厨房门口，脸色惨白，双手空空如也，脚边是洒了一地的咖啡
挽星现在
晚星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
挽星你满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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