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烟雨

第一折：雨夜重逢

暴雨在天台玻璃上织成水幕，盛谚语攥着那枚追踪器金属盒，指腹反复摩挲着盒盖上那道细痕 —— 那是三年前她陪路海航挑袖扣时，不小心用钢笔尖划下的。他立在栏杆前的背影单薄如纸，西装裤脚浸得透湿，却仍像当年那样，微微侧向她站立。

“为什么选在这里见面？” 她的声音被雨声揉得发颤，想问的却是 “为什么三年不联系”。

他转身时，手中的雪茄明明灭灭，火光映得眼尾细纹清晰可见。“因为这里能看清整个城市的霓虹，” 他忽然低笑，烟灰簌簌落在白衬衫第二颗纽扣上 —— 那是她曾绣过樱花的位置，“也能看清人心的阴影。”

盛谚语喉头一紧，想起昨夜整理他旧物时，在抽屉深处发现的褪色便利贴，上面是她随手写的 “少抽雪茄”，字迹被水渍晕开，像朵委屈的云。耳麦里王浩的呼吸声突然消失，她这才惊觉天台的风卷走了所有电子信号。

路海航忽然踉跄半步，她下意识伸手去扶，触到他腰间温热的皮肤 —— 那里有道新伤，疤痕形状竟与她锁骨下方的胎记一模一样。“你受伤了？”

“旧疾而已。” 他退后半步，西装翻领蹭过她额头，带着雪松香水混着雨水的气息，“听说你要结婚了？”

第二折：往事成茧

闪电的冷光中，盛谚语看见楼梯口闪过红影 —— 李娜的红裙沾着泥点，却仍像当年在大学舞会那样，摇曳生姿。她下意识攥紧路海航的袖口，却触到他袖扣内侧的刻字：SH 2019.07.09，那是他们最后一次约会的日期。

“路总真是好兴致，” 李娜的高跟鞋在积水中踩出细碎水花，“和旧情人叙旧，怎么不叫上我？”

路海航的指尖轻轻覆上盛谚语手背，这个曾让她心跳过速的动作，此刻却带着令人心安的温度。“李秘书来得正好，” 他掏出西装内袋的支票簿，“把当年替你垫付的留学费用结了吧。”

盛谚语猛地抬头，对上他眼底的柔光。记忆突然翻涌：大二那年她被误诊白血病，他就是用这样的眼神说 “有我在”，然后卖掉了祖父留给他的怀表。李娜的脸色瞬间惨白，红裙在风中猎猎作响，像团即将熄灭的火。

“你以为钱能买断一切？” 李娜的声音带着哭腔，“三年前你推开我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路海航的手指轻轻扣住盛谚语手腕，她能感觉到他脉搏跳得极快：“三年前我就说过，” 他的声音低沉如旧唱片，“我只把你当妹妹。”

第三折：雨幕心事

暴雨渐歇，天台积水倒映着城市霓虹。盛谚语望着路海航耳后新添的白发，忽然想起他曾说过 “等攒够钱就带你去看极光”。李娜不知何时离开，栏杆外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却仿佛隔了整个世纪。

“其实我……” 两人同时开口。

路海航轻笑，指腹替她拂去睫毛上的雨珠：“你先说。”

盛谚语低头盯着他皮鞋上的水痕，那形状像极了他们曾经养过的金鱼。“我要结婚的事，是假的。”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只是妈妈催得急……”

“我知道。” 他忽然从西装内袋掏出个丝绒盒，里面是枚蓝宝石戒指，戒托款式与她设计稿上的一模一样，“三个月前你在珠宝店看的那枚，我让设计师改了七次。”

她猛地抬头，对上他眼底翻涌的潮意。远处的雷声像句叹息，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无名指根：“当年推开你，是因为收到恐吓信，说我接近的人会有危险……”

“现在呢？” 她的声音发颤，却将手轻轻放进他掌心。

他忽然将她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现在我知道，比起让你嫁给别人，我更怕后悔一辈子。” 盛谚语闻到他衬衫上残留的蓝月亮洗衣液清香，那是她从前最爱用的味道。救护车的灯光刺破雨幕，在他们交叠的影子上镀了层暖黄，像幅终于圆满的画。

手机在此时震动，王浩发来消息：瑞士银行的文件已销毁，祝您幸福。盛谚语笑了，将戒指套进无名指，蓝宝石在雨夜里泛着温柔的光。路海航的唇轻轻落在她额头，带着雨水的清冽与薄荷的温热：“以后不用怕了，” 他低声说，“我的伞，永远向你倾斜。”

正是：天台雨歇见真心，旧梦成圆情愈深。欲知二人如何共赴余生？且看下回《极光之约》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