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修养

昏暗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幽幽香气。赵建国在意识模糊中，喉咙里发出一阵低低的闷哼，他努力想要睁开眼，可那一双眼眶却似被重石压住，沉重得难以抬起。

“我这是在哪？”

这个念头在他混沌的脑海中不断盘旋。他试图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可脑海里却像被一团迷雾笼罩，一片空白。

周围的环境幽静，偶尔传来的轻微声响，像是从遥远的地方飘来，却又能清晰地钻进他的耳朵里，让他本就不安的心更加慌乱。幽幽的香气似乎带着某种魔力，不断刺激着他的嗅觉神经，让他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又陷入更深的混沌之中。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无数根丝线缠绕着，每动一下都异常艰难。他努力地扭动了一下手指，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就在这时，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从房间外传来，那声音轻缓有力

陌生的恐惧令赵建国的心跳陡然加快，他的身躯在轻微颤抖，他想要努力睁开眼，想要弄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可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半点声音。脚步声越来越近，他能感觉到有一个身影正缓缓地向他靠近。

终于，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那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穿着一袭简洁的粗布长袍，抱着一柄木剑，此刻似是感受到了屋内的动静，惊喜的走了进来，挠挠头，好奇的问道：“你醒了吗？”

“水，水”

赵建国艰难的开口，嘴唇干涩，实在是又饥又渴，连一丝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好，好，水，你等着，我去给你拿”，少年似乎不擅照顾人，好不容易才听清他的呢喃，略有些紧张的起身离开，良久，穿着两只碗的少年再次出现。

他先是小心的将赵建国扶起，然后才细心的让他枕着自己的肩膀，一只手小心的将水递到他嘴边喂他喝下，这过程弄得赵建国满头大汗，眉头紧锁。

这不怪少年照顾不细心，事实上少年动作已经很细致了，实是现在赵的身体脆弱不堪，稍动一下便令他身体痛苦万分，直欲碎掉，却连呻吟出声的力气都没有了

清凉而甘甜的山泉润湿了赵建国嘴唇，缓解了他干涩的肌肤，进入嘴内，令他有些苦涩的嘴唇如得到了甘露的滋补，令他对水们渴望更多，下意识加快了吞咽。

“你慢点喝，水有得是” ，少年看到他眼睛半睁努力喝水的样子，不禁发笑，一整碗水喝下，清凉的感觉透过喉咙，令他意识逐渐恢复了清明。

“谢……谢谢”赵建国声音干哑的说道，或许是随着意识的清冷，他对身体的感受加重了几分，痛苦也更加清晰，脑口如被大石压着，实是透不过气来。

“你先别说话了，也什么都不要想，你昏迷几天了，受伤颇重，身体一直得不到营养的补充，又乱吃了东西，身体肌能都快枯死了，来，幸亏现在醒了，先把这碗粥喝了，好好疗了养身体”少年柔声说道，说着放下空碗，将热气腾腾的一碗粥端了过来盛了一勺喂入他嘴中

一口热粥入口，有米饭的清香，有肉沫的香气，这说不上丰盛的一碗粥却让赵建国喝得格外珍惜，仿佛世界上最好吃的美食令他想起了什么，身体颤抖得更如厉害，也令他眼眶有些湿润。

少年放下空碗，轻轻拍了拍赵建国的肩膀扶他躺下，挠挠头道：“俺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也不太会安慰人 ，但俺娘告诉过我，坚强点，一切皆会好起来的”少年说起娘时，眸内露出一抹黯然与别样情緒，但随即又展露了笑容。

赵建国并没留意到后者情绪，向他点头致谢，眼皮打架，还未来得及说上了什么又昏了过去。

少年看着他，收起碗勺，趴在桌上轻微的出神，一根手指轻轻敲着长卓，望着窗外的月华出神，烛光摇曳，不知在想什么。

时间怱怱，转眼已过半月，这半月来，赵建国从开始的几天清醒一次，到后面的一天醒一次，直至现在，他终于有了下床走路的力气。

期间除了一直照顾他的那个少年以外，他几乎没有见过其他人，而他也终干知到了少年的名字，名王若星，这时日来，王若星告诉过他，他们现在所处蜀地，带他回来的是剑阁长者与程楠等人，他们生活于高耸的高山之上，于剑阁之中，因他身体太过虚弱，恐他不适高处环境，遂在山下给他找了一个安静的庭院之中。

据两世记忆，赵建国大概知道所谓蜀地，便是指四川的一个地方，一念及此，他又想起了自己之前的家人，以及真正赵建国家人，现在自己身处异乡，他们还好吗？

及此，赵建国看向窗外，现在是凌晨，并没有月亮，诗人都把月亮喻成思念的象征，可当他仰望时，只有天地间升起的一抹曙光，那是刺破黎明的光，那是划开黑夜的光，滚滚月华何处寻，少年迎光思故乡。

“你，还在吗？”

赵建国轻语，却无人回应，现在时辰太早，少年不在身边，然而他也不是问少年。

赵建国虚弱的下床看向天空

金霞漫天，天空充满朝气，带着少年的希望，也似回应他的低语，

“你从未离开过对吧，我能感觉到你还在，你也回来了，只是为何不愿醒来，是这世界太过绝望，让你逃避了吗？如此，我又该如何面对咱们的家人”

赵建国轻叹，屋内寂静无声，屋外有鸟声低鸣。

赵建国闭眼良久，轻然又道：“现在身处异地，他们还好吗？我又该怎么办？”，他迎着朝霞微闭上眼，似享受，似追忆。

凌晨九点，他的房门再次被推开，端着一碗热粥的王若星走了进来，看着坐在床上发呆的赵建国，失笑道：“怎么，吃饱了有力气胡思乱想了呀”

看着这与自己同龄的少年，赵建国对他翻了一个白眼，却是露出了笑容，挣扎起来一下跪在地上，道：“这些日子来，苦了你了”

他并未道谢，这份恩情，又怎是一声谢字能还完，王若星被他吓了一跳，连忙将粥放在卓上将他扶起，道：“你干什么？”

赵建国看了少年一眼，并没有倔强，而是顺着他被扶了起来，对着他虚弱的做了一个鬼脸。

王若星没好气的道：“你身体才刚恢复，可别瞎闹腾了，再说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赵建国轻轻点头，嗯了一声，又有所发征，王若星失笑，晃了一下他，道：“你呀！”

却没有下文，原是赵建国险些被他晃倒，慌忙扶他坐好，气得他一拳捶在后者胸口，却未用力道。

“别多想了！先把这碗粥喝了吧”王若星将粥递了过来，就要如往常一样喂他喝下，赵建国却手臂颤动的接过了炭，道：“我自己来吧”

王若星讥笑：“哟，还挺要面子的”

赵建国并未搭话。

王若星看了他身体一眼，道：“既然你有所恢复，那么也当上山一趟了，长者可一直都想见你”

赵建国呑下了口中的粥液，闻言想到了素未见过的自己的救命恩人，正声道：“理当如此”

王若星失笑，道：“不用装文化人，先把你的粥喝了，准备一下，午时我带你上去。

赵建国却是一呆，指了指屋外不远处那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山脉，看到王若星点头之后，直接晕倒，弱弱问道：“这么高，咱们不会要走上去吧？”

王若星笑容神秘：“你猜？”

赵建国低头炫饭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