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姣当天回去后便发了高烧,在床上连躺三天,都下不了床。
程家的乔迁宴当日,萧元漪特许程姣在自己院里养病,不必在外迎客。
程姣靠在红木蝠翼雕刻纹饰的扶椅上,听着桑枝讲她这几日听到的趣闻,要说最轰动全京城的,莫过于裕昌郡主的那段丑闻了。
程姣扶着头静静地听着,忽地轻笑一声,披着红色亮缎披风长相明艳的女娘,这形容真是眼熟啊。
但愿当日那裕昌郡主没记住嫋嫋的样子,不然可就麻烦了,程姣心想。
而此时的程少商因不想在宴席上与那楼莹王姈斗嘴,溜出来顺顺气。
“女公子。别来无恙否啊”袁善见手拿羽扇。
“是你。”程少商认出了,但是看阿姊的态度,对方好像不是什么好人。
“女公子,这是不欢迎袁某?”
程少商在心里叹了口气,从秋千上下来。
“袁公子大驾光临,小女怎敢不欢迎?只是阿父阿母皆在九骓堂,袁公子可去一叙。”
“我袁某是专门儿来找女公子你的。”袁善见笑的眯眯眼,活像只狐狸。
“我?不是我阿姊?”程少商怀疑道。
“咳,也可以……顺便问下你阿姊。”袁善见端得一副正直做派,好似全无私心。
程少商想着他们两人好歹算是故交,“阿姊病了,现在还在她的院子里养病呢,不准我们去探望,说是怕过了病气。”
“病了?又病了?唉,她这副病躯真是让人放不下心。”袁善见摇着羽扇,颇有些忧心的意味。
程少商见着二人好像不是阿姊说的那般,至少从袁善见这边看来是的。
“袁公子可要去看望阿姊?”
“这,唉,终究是我未娶她未嫁的,不合适,袁某今日前来只是希望女公子能帮忙传达一句话给程叔夫人。”
“三叔母?”程少商想不明白,不该是给阿姊传话吗,怎么还给三叔母了呢。
“好,你说吧。”程少商回道。
“奉虚言而望城兮,期城南之离宫。”
登兰台而遥望兮,神怳怳而外淫。
故人所求,不过风溪水声。
即可。”
而程少商早已被这一大堆扑面而来的赋,冲击得愣在原地。
“女公子?”袁善见在程少商的眼前挥了挥手。
“听不懂,一个字也听不懂。”
程少商虽然在萧元漪的指导下开始习字,但也仅仅是在学字,毕竟时日还短,她连诗词歌赋的门槛都没摸着呢。
“一句,你说一句我便能听得懂。”
袁善见叹了口气,只能如此了。“女公子只需要传,故人牵挂,只需只言片语矣。”
话落,程少商抬脚便走,心下只觉:死腿,快走啊,一会儿就忘了。
“阿姊,阿姊!”程少商倒腾着小腿儿来到了程姣的院落。
要说这袁善见,不是一点儿用没有,这不让她找到借口来看阿姊了。
程姣起初听到声响,只觉是幻听,可这声音传到近处,才知道真的是程少商。
“嫋嫋…你怎么来了。”
“我,我今日听到一段什么赋,我知识浅薄,特来请教阿姊。”
程姣初听只觉不可思议,“我们嫋嫋这是认学了?”
“没有——阿姊。”程少商拉长声音,撒着娇。
“就是那袁善见非要我传话给三叔母,说了好长一段话呢,什么虚言,什么城南的宫殿,还有兰台,什么的。”程少商回忆着袁善见的那一长段赋,断断续续的复述道。
程姣一听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毕竟她在白鹿山上也住了许多年,这皇甫云也真是的。“唉,他让你传,你便传吧,三叔母那边自有论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