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糖果

彼得拽着艾利克斯在阴影中穿梭时，警笛声被远远甩在身后。她口袋里的巧克力棒硌着掌心，混着他最后那句话在胸腔里发烫。混沌魔法顺着指缝溢出，在他手腕缠成银色与墨色交织的腕带——像某种无声的标记。

“下次再用阴影通道偷溜，”彼得的声音带着喘息，却依然轻快，“至少提前告诉我要憋气。”他低头看着手腕上的黑雾，突然抬眼冲她咧嘴一笑，“不过这装饰挺酷，比万磁王的金属勋章顺眼多了。”

艾利克斯别过脸，却在看见他肩带因奔跑裂开的口子时，鬼使神差地抬手。黑雾如细针般穿梭，将撕裂处缝成歪歪扭扭的蚂蚱图案。彼得感受到异样的触感，猛地停住脚步，银色眼眸在暮色中泛着微光：“原来你还会针线活？”

“闭嘴。”艾利克斯迅速收回手，黑雾却在他衣襟上留下一片淡银色的雾斑，“再啰嗦就把你缝在路灯上喂乌鸦。”她转身走向废弃地铁站，却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撕裂的轻响——彼得竟把另一条肩带也扯破，递到她面前。

“劳驾，暗影女巫。”他故意弯下腰，与她平视，“这边也来只蚂蚱？对称美很重要。”

艾利克斯的黑雾瞬间凝成尖刺，却在触及他眼底的笑意时骤然软化。她抓起他的衣襟用力一扯，黑雾如流水般钻进布料缝隙，很快在另一侧肩头也绣出只张牙舞爪的黑雾蚂蚱。彼得摸着凹凸不平的针脚，突然笑出声，笑声在空旷的隧道里荡出回音。

“怎么？”艾利克斯皱眉，“嫌丑？”

“不。”彼得摇头，银发在微风中轻晃，“只是觉得，”他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她耳尖的黑雾，“有人愿意在我身上留记号的感觉...还不赖。”

隧道深处突然传来铁轨震动的轰鸣。艾利克斯的黑雾瞬间铺满地面，却在探测到异动后骤然收缩——不是史崔克的追兵，而是群流浪变种人，其中几个孩子正攥着发霉的面包，惊恐地看着他们。

“别紧张。”彼得举起双手，示意没有恶意，“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他从口袋里摸出剩下的巧克力棒，掰成小块递给最近的孩子，“要吃吗？”

孩子们躲在年长女孩身后，却在看见艾利克斯的黑雾温顺地卷着巧克力块飘向他们时，渐渐放松警惕。一个红发男孩接过巧克力，突然指着彼得肩头的蚂蚱图案笑出声：“像真的一样会跳！”

艾利克斯看着孩子们眼中的光，混沌魔法不自觉地在掌心凝成黑雾蝴蝶，绕着他们飞舞。彼得靠在生锈的铁轨旁，看着她唇角扬起的弧度，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她眼中燃烧的疯狂火焰——此刻却像被雨水浇熄的炭火，虽仍温热，却多了份柔和的光。

“我们该走了。”年长女孩突然开口，警惕地望向隧道入口，“史崔克的巡逻队常来。”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艾利克斯的黑雾上，“谢谢你们的巧克力...还有蝴蝶。”

彼得冲孩子们挥挥手，银色身影掠过墙面时，顺手用金属废料拼了个歪歪扭扭的蚂蚱挂在隧道口。艾利克斯跟上他的步伐，黑雾却悄悄在每个孩子的口袋里留下颗黑雾凝成的糖果——甜得能盖过所有恐惧的味道。

“没想到你还有这一面。”彼得侧头看她，晨光中，她耳尖的黑雾正一点点褪成透明，“吐烟的，你其实挺——”

“闭嘴。”艾利克斯打断他，却在低头时看见自己掌心不知何时多出的银色纹路——与彼得的战服材质一模一样。混沌魔法轻轻包裹住纹路，像是某种无声的回应。

远处传来汽笛声，彼得突然拽住她的手腕，在她惊呼声中跃上铁轨。废旧列车呼啸而过，他的声音混着铁锈味的风钻进她耳朵：“下次再炸毛，记得先告诉我——”他转头，银眸映着初升的太阳，“我怕错过你心软时，眼睛里落星星的样子。”

艾利克斯的反驳卡在喉咙里。她看着他被阳光染成金色的侧脸，感受着手腕上跳动的脉搏，突然发现，这个总被她叫做“蚂蚱”的家伙，早已在她混沌的世界里，踩出了一片带着阳光味道的脚印。而她掌心的黑雾，正不知不觉地，染上了属于他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