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钥咬着酸涩的柠檬果肉，突然感觉耳膜一阵嗡鸣，那些含混的喉音竟变得清晰可辨。族长布满纹路的脸在她眼前放大，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里跳动着好奇与警惕。她慌忙咽下汁液，指尖还沾着金黄的果肉：“我……我来自很远的地方，那里的人不穿兽皮。”
族长的鼻翼动了动，显然对“很远的地方”毫无概念。他腰间悬挂的兽牙项链蹭过夏钥膝盖，粗糙的指腹捻起她衬衫的边角，火光下布料纤维泛着奇异的光泽：“没有兽皮遮体，你怎么抵御冬日的风雪？怎么躲避丛林里的尖牙？”
远处传来篝火爆裂的声响，夏钥望着族人们围坐烤火的剪影，突然意识到自己单薄的衣物在这荒野里有多格格不入。她舔了舔唇角残留的柠檬味，试探着开口：“或许……你们能教我做兽皮？我可以……用这个换。”她扯下手腕上的电子表，金属表带在火光中泛着冷光。
族长瞳孔骤缩，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夏钥惊得后退半步，却见对方指尖轻轻摩挲表盘上的数字，喉间溢出低哑的感叹：“会发光的石头？你果然是被神灵选中的……”他忽然提高音量，朝围观的族人喊了几句。立刻有几个年轻雌性捧着兽皮上前，其中一张还带着新鲜的温热。
“先披上。”族长将兽皮塞进她怀里，皮毛上的血腥味混着柠檬的酸气冲进鼻腔。夏钥望着他背后狰狞的虎爪伤痕，想起昨日被扑倒时那股灼热的力量，喉咙突然发紧：“谢谢……你们昨天救了我。”
族长却摆摆手，指腹蹭过她额头未褪的草灰符号：“神灵的使者不该流血。等月亮升到第三棵棕榈树时，跟我去祭台——或许……”他忽然压低声音，目光投向丛林深处，“或许你能告诉我们，为什么白纹虎今年来得这样早。”
夏钥攥紧兽皮，指甲陷进柔软的毛里。柠檬汁在胃里翻涌，她忽然想起便利店冰柜里的柠檬汽水，想起早高峰地铁里的拥挤——可此刻，面前这个用兽骨刻下问号的原始人，眼中倒映着比城市霓虹更明亮的星光。
“我试试。”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混着篝火噼啪声，在夜风中飘向缀满星子的天幕，“但可能需要更多柠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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