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三一教堂的彩色玻璃在暮色中流淌着血与火的光影。路垚踩着祭坛前的六芒星地砖,金丝眼镜被烛火映得通红:"探长,这圣水味比你在百乐门藏的白兰地还刺鼻。"乔楚生拽着他后衣领避开突然倒塌的十字架,军靴碾过祭坛缝隙——砖缝里渗出的鸦片膏与太极轩茶宠底座的纹路完全吻合。
唱诗班的管风琴声突然走调,路垚的钢笔尖在《圣经》伪经页上划出刺耳的声响。"看这里,"他的指尖停在《启示录》插画的蛇形边框,"十二门徒的站位是六芒星的顶点,而蛇身缠绕的正是我们在码头发现的船票编号。"乔楚生的佩刀突然出鞘,将祭坛上的青铜烛台劈成两半,露出藏在其中的微型胶卷——正是特科档案里缺失的"黑金网络成员名单"。
当路垚用打火机烘烤胶卷时,教堂穹顶的彩绘玻璃突然折射出流动的密码。乔楚生单手撑着祭坛将他困在怀里,另一只手解下怀表链当指针:"从左数第三块蓝色玻璃,倒数第七道裂痕。"路垚顺着他的指引看去,圣母玛利亚的瞳孔里,果然藏着三长两短的摩斯密码。当两人同时念出"陈雪+祭坛+1935.6.24"时,管风琴的低音管突然爆裂,震得整座教堂簌簌颤抖。
"探长,"路垚转身时嘴唇几乎擦过乔楚生的喉结,"这密码的间隔...和医学院停尸房心脏标本的防腐液滴落节奏一致。"乔楚生的手指顺着他后颈的发尾滑到衬衫领口,突然捏住半枚翡翠袖扣——正是太极轩茶宠底座缺失的另一半。"申记金号的账本水印,"他的声音混着管风琴声低哑,"和月月尸体上的蛇形血迹完全吻合。"
暮色顺着教堂彩窗渗入,在地面汇成蜿蜒的溪流。路垚蹲下身用钢笔尖蘸水描绘水流轨迹,当三股细流在祭坛前的六芒星蛇形太极图交汇时,地面突然浮现出阴鱼轮廓。乔楚生抽出腰间佩刀插入阴鱼眼,刀柄上的青帮龙头纹与石砖缝隙严丝合缝,整座教堂随之发出沉闷的轰鸣。
"路先生还记得孤儿院的木马吗?"乔楚生在灰尘中搂住他腰,将人带离突然塌陷的祭坛,"月月当年偷的船票,其实是特科给我的撤离证。"路垚抓住他肩膀的手骤然收紧,透过衬衫布料,他摸到对方肩胛骨处那道十年前的枪伤疤痕——和特科档案里"楚乔生"的处决记录完全吻合。
教堂的管风琴突然转为诡异的哀乐,路垚发现积水中的反光在祭坛墙上拼出了完整的六芒星蛇形太极图。当最后一道光束劈开暮色时,他终于看清密码全文:"1935.6.24,楚生不死,黑金不休。"乔楚生的手指顺着他脊背缓缓下滑,在他腰侧的衬衫上抹了道铁锈:"这是特科给我的处决日期,也是你从英国归来的日子。"
暮色散时,教堂钟楼的阴影里突然窜出数道黑影。路垚在门框上发现半枚带血的指纹,纹路与月月尸体上提取的完全一致。乔楚生从祭坛暗格里抽出本沾着鸦片膏的账本,最后一页的日期旁画着六芒星与蛇形交缠的图案,落款赫然是"陈雪"的签名。"太极轩的曼陀罗,"路垚将账本塞进乔楚生怀里,"其实是用来控制黑金网络成员的毒药。"
离开教堂时,路垚的白衬衫已经被铁锈染成深灰。乔楚生脱下军装外套裹住他,却在衣摆里摸到张泛黄的船票——正是孤儿院木马腹中发现的那张。"探长,"路垚隔着布料咬住对方锁骨,"月月说的'戴眼镜男孩'...是不是十年前在圣约翰解剖室画你速写的我?"乔楚生的手掌顺着他后腰滑到臀部,军靴碾过教堂地砖上的六芒星刻痕:"先管好你自己,刚才在祭坛差点被吊灯砸中。"
教堂的阴影里,祭坛上的铁锚徽章突然闪过幽蓝荧光——徽章背面新刻了行极小的英文:"1935.6.24,楚垚找到了他们的真相。"而在教堂深处的忏悔室里,六芒星蛇形太极图正在鸦片烟雾中缓缓旋转,与码头灯塔石板上的刻痕完美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