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第七章：赎罪

刘耀文跪在太极殿前时，暴雨刚停。

青石板的缝隙里还残留着淡红色的水渍——那是三日前清洗贺峻霖血迹时留下的。他的膝盖已经失去知觉，额前伤口结痂又裂开，血线蜿蜒至下颌，滴在玄色衣袍上消失不见。

"七殿下，回吧。"大太监第三次来劝，"五殿下...已经不在了。"

刘耀文恍若未闻。他指尖抠着地面，那里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剑痕——是马嘉祺那日震怒时留下的。二哥什么也没说，但那眼神比凌迟更痛。

暮鼓响过三巡，宫门即将下钥。远处突然传来骚动，一队禁军举着火把疾步而来。刘耀文勉强抬头，火光中看见一顶素白轿辇，轿帘被一只苍白的手掀起一角。

"五...五哥？"

轿辇未停，径直越过他朝内宫行去。刘耀文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扑上前抓住轿杆："五哥！是我构陷了你！是我买通侍女做了伪证！我..."

轿帘微动，一枚玉佩被丢出来，正落在他掌心——是贺峻霖死前解下的那块暖玉，如今被血沁成了暗红色。

"滚。"轿中人只说了一个字，声音冷得像玄冥渊底的风。

禁军架开刘耀文时，他看见轿帘缝隙间一闪而过的黑玉坠子，正泛着幽幽蓝光。

#第八章：夜访

贺峻霖在子时惊醒，发现窗外有人。

"谁？"他握紧枕下匕首——马嘉祺前日所赠，说是西域陨铁所铸，可斩妖邪。

窗纸被戳破一个小孔，一根芦苇管伸进来，轻轻吹入几缕青烟。贺峻霖屏息闭眼，假装被迷晕。片刻后，窗户无声开启，一个黑影灵巧地翻进来。

刘耀文。

少年皇子黑衣劲装，额上还带着未愈的伤。他轻手轻脚走到床前，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小心翼翼地放在枕边。做完这些，他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怔怔望着贺峻霖的脸。

"五哥..."他声音哽咽，"对不起..."

一滴温热落在贺峻霖手背。他几乎要装不下去了——刘耀文在哭？那个骄纵任性、陷害他时眼都不眨的七弟？

刘耀文突然伸手，指尖在距贺峻霖脸颊寸许处停住，像是怕碰碎了梦。月光透过窗棂，照亮他通红的眼眶："我知道你不是真的五哥...真的五哥不会用那种眼神看我..."

贺峻霖心头一震。刘耀文竟看出来了？

"但没关系。"少年擦掉眼泪，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就算你是来索命的恶鬼也好...总比..."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连忙捂住嘴退到窗边，最后看了眼瓷瓶，"药每日三服...能缓解寒毒..."

黑影如来时般悄无声息地消失了。贺峻霖睁开眼，拿起瓷瓶嗅了嗅——是苗疆秘制的"炽阳丹"，药材珍贵不说，炼制过程极易被反噬。刘耀文手上的灼伤痕迹突然有了答案。

窗外传来压抑的咳嗽声，渐行渐远。贺峻霖摩挲着瓷瓶，忽然觉得胸口发闷——这感觉陌生又熟悉，像是冰雪将融未融时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