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陆川确定关系后,校园里的风都变得甜丝丝的。我们依然保持着分享小说的习惯,只是现在每次递稿子时,指尖相触的温度都会让心跳漏半拍。他总爱倚在教室后门等我,修长手指捏着稿纸轻轻晃动,嘴角挂着只有我懂的笑。
某天课间,我正埋头赶稿,陆川突然把一个精致的笔记本拍在桌上。翻开扉页,工整的字迹跃入眼帘——《关于小说情节的可行性研究报告》。我哭笑不得地看着他罗列的“男女主雨中重逢是否会感冒”“摩天轮表白是否存在安全隐患”等条目,最后一页还画着简笔画:戴眼镜的男生举着药盒,给裹着毛毯打喷嚏的女孩递热水。
“以后写危险情节前,先让顾问团过目。”他伸手揉乱我的头发,指腹擦过耳垂时故意逗留了两秒。从那以后,我的小说里多了许多陆川式细节:男主角总在女主感冒时变出姜茶,约会路线避开所有容易崴脚的石板路。
高二那年校庆,文学社要办原创小说展。陆川瞒着我偷偷整理了我所有的手稿,甚至用插画软件给每个故事配了图。展览当天,我的小说被摆在最显眼的位置,旁边贴着他手写的推荐语:“这里藏着最可爱的灵魂,和我最喜欢的姑娘。”参观的同学挤在展板前议论纷纷,我红着脸想拽他走,他却大大方方地揽住我的肩,向路过的老师介绍:“这是我们家的大作家。”
暑假时,陆川带我回了他的老家。山间民宿的夜晚,我们躺在竹席上数星星。他突然说想把我们的故事写成小说,我笑着戳他的腰:“大才子也想抢饭碗?”月光下,他的眼睛亮得惊人:“你写了那么多别人的爱情,这次换我写属于我们的童话。”
开学后,他真的开始连载小说。每天午休,他都会把新写的章节念给我听。故事从穿开裆裤的小团子写起,写到巷口老槐树下的初吻,连我偷吃他冰棍被抓包的糗事都被他写得浪漫兮兮。班里同学追更比我还积极,每次他念完,总有人起哄让他快点写到“结婚环节”。
高考前夕,学习压力像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我焦虑到写不出一个字,整夜整夜地失眠。陆川知道后,每天晚自习后都会来我家楼下,用手电筒在我窗前晃出摩斯密码。我举着望远镜看他在路灯下蹦蹦跳跳的身影,解码出的都是“别害怕”“我在呢”。他还把我的小说稿装订成册,在每一页空白处写满鼓励的话,夹着亲手画的小太阳。
当录取通知书同时寄来的那天,我们在老巷子里抱头痛哭。他考上了北方的理工名校,而我即将南下读中文系。离别那天,他塞给我一个U盘,里面存着他写的小说终章。故事里的男女主在不同城市追逐梦想,却始终通过文字传递爱意。最后一页写着:“真正的爱情,是让我们成为更好的自己。”
火车缓缓启动时,我收到他的短信:“等我读完研,带着出版的小说和戒指来接你。”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我摸着口袋里他送的钢笔,突然觉得,这场双向奔赴的爱情,比我写过的任何小说都要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