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蜱子

众人在雨林里穿行。吴邪被湿热空气闷得冒汗，刚要扯开外套就被潘子拍开手：“小三爷别脱！雨林里的虫子能顺着空隙爬进去。”他说着，帮吴邪把袖口裤脚扎紧，帆布手套蹭过少年后颈的红痕。

天空雷声渐远，雨点砸在蕨类植物上沙沙作响。几人找到一颗古榕树雨。胖子突然靠着棵古榕树蹭起来，迷彩服与树皮摩擦出“刺啦”声。吴邪挑眉：“胖子你皮痒啊？”

“嘿！还真痒！”胖子挠着后腰，越挠越使劲，迷彩服下透出红肿的印子，“像是有东西在爬……”

吴邪看着他扭来扭去的样子，后背突然也发起痒来：“别挠了！看得我都……”他伸手往肩胛骨下一抓，捏出只黄豆大的虫子，虫身吸饱了血呈暗红色。

“草蜱子。”张起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黑金古刀戳进榕树树干——木屑纷飞处，露出树洞内壁密密麻麻的虫群，每只草蜱子都拖着膨胀的腹部，在树皮缝隙间蠕动。

“我操！”胖子蹦出三米远，迷彩服上还挂着几只垂死挣扎的虫子。张敛尘上前掀开他衣领，后颈已叮着三只草蜱子，口器深深扎进皮肤。他摸出刀，用刀尖轻轻撬起虫身，动作快而稳。

“潘爷！阿宁！”吴邪指着两人裤腿——潘子的绑腿上爬着几只草蜱，阿宁的战术靴边缘也卡着虫爪。潘子骂骂咧咧地拍打：“这破树被蛀空了！快走！”

众人跌跌撞撞离开榕树，张起灵已在前方找到棵枝桠光秃的皂角树。他用刀背敲了敲树干，树皮簌簌落下，露出下面光洁的木质——这树正常的很，没有草蜱子。

张起灵钻进雨幕时，胖子叼着草根喊：“小哥去哪？”那人脚步顿了顿，雨水顺着防沙布滴落：“找草药。”话音未落，身影已消失在蕨类植物深处。潘子往火堆里添了根枯木：“小哥经验丰富，应该是去找驱虫的草药了”

阿宁用匕首挑开裤腿上的虫爪，战术裤内侧已渗出暗红血迹：“草蜱口器断在肉里会化脓。”她忽然站起身，刀锋指向吴邪，“你，把裤子脱了。”

“干什么!”胖子猛地把吴邪护在身后，迷彩服拉链拉得死紧，“阿宁你这娘们儿想干嘛？天真还是个孩子呢！”吴邪躲在他身后，耳朵尖都红透了：“我、我自己来就行……”

“想什么呢”阿宁踢开脚边的虫尸，“看你两的样子，应该我们严重，等草蜱子钻到裤裆里，你们下半辈子就只能趴着睡了。”她晃了晃匕首，刀刃映出吴邪和胖子惊恐的脸。

张敛尘靠在皂角树旁，看着吴邪咽口水的模样，忍不住低头笑了。麒麟血让他身上连个虫咬印都没有，此刻倒成了看热闹的闲人。吴邪纠结半晌，拽着胖子往树后躲：“胖子咱自己来！”

“哎哎轻点！”树后传来胖子和吴邪的惨叫，

“——啊！”

阿宁挑眉拨弄火堆，火苗噼啪作响：“看来他两被咬的不轻啊。”张敛尘没接话，目光追着雨幕里的某个方向——他在想张起灵此刻在哪。

半个时辰后，吴邪和胖子互相搀扶着回来，两人裤腿都卷到膝盖，露出满是红印的小腿。吴邪咳了两声，试图缓解尴尬：“幸……幸好没被咬透。”

“是吗？”阿宁瞥了眼胖子屁股上的纱布，“我看你两的血挺合草蜱子胃口。”胖子立刻炸毛：“去去去！老子这叫血多肉嫩！”

这时张起灵踩着积水回来，军靴上沾着墨绿色药草。他将一把散发辛辣气味的植物丢进火堆，青烟腾起的瞬间，周围的虫鸣骤然消失。

张起灵坐下时，雨水从帽檐滴在张敛尘手背，后者顺势递过干毛巾。两人没说话，却默契地往彼此身边靠了靠，火堆的暖意透过战术服传来。

胖子盯着张起灵湿漉漉的袖口：“小哥，你咋不找个地方躲雨？”张起灵没回答，张敛尘却看见他掌心的划痕——是采草药时被荆棘划破的，伤口周围泛着淡红，显然是为了尽快回来，没给自己处理。

雨林的夜渐深，驱虫草药的青烟在树冠下弥漫。吴邪靠着树干打盹，胖子已经鼾声如雷，阿宁和潘子低也在一旁休息。张敛尘替张起灵包扎掌心的伤口，指尖擦过他虎口的老茧：“急什么？”

张起灵的目光落在火堆里的草药上，声音低得像雨：“担心你们。”

张敛尘愣了愣，随即笑了。他知道这人嘴上不说，心里却记挂着每一个人。就像以前在草原，他发烧时也是这样，宁可自己被狼围着，也要跑回帐篷给大家找退烧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