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阳光斜斜地洒在校园篮球场上，给一切镀上一层温柔的金色。篮球撞击地面的声响混着蝉鸣此起彼伏。江翊白单脚急停转身，修长的身影掠过三分线，一个利落的转身，指尖擦过篮球表面的纹路，三分球精准入网，他抬手擦去额角的汗，黑色发梢垂落遮挡住他冷冽的眉眼。围观人群爆发出尖叫，汗水顺着下颌线坠落在锁骨，引得场边女生举着手机疯狂拍照。裴韩澈踮着脚扒着围栏，目光死死黏在那道挺拔的身影上，他早已拧开冰镇矿泉水，穿过层层人群时，校服口袋里的草莓味糖果随着步伐轻轻碰撞。
“翊白！”少年的声音带着明朗笑意，“最后一球帅炸了！”江翊白接过水仰头灌下，喉结滚动的弧度被夕阳镀上金边，弧度让少年呼吸一滞。汗水顺着他的脖颈滑落，浸湿了领口，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少年正盯着他后颈滑落的水珠发呆，一声惊呼刺破喧闹——一颗篮球如脱缰野马从后方飞来，直逼江翊白头部。
身体先于意识做出反应，裴韩澈瞳孔骤缩，整个人扑向眼前的人。两人重重摔在塑胶地面，篮球擦着头皮飞过，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砰”的声响。他下意识用手肘护住对方后脑，却不偏不倚贴上那片微凉，世界在剧烈震动后归于寂静，他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更清晰地感受到唇上温热的触感。江翊白琥珀色的瞳孔骤然收缩，睫毛上还沾着细密的汗珠，近在咫尺的呼吸带着橙子味薄荷糖的凉意。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满是震惊与不可思议；身上的少年则感觉自己的脸像着了火一样滚烫
 “哇哦！亲上啦！”“在一起！在一起！”周围的同学反应过来后，震耳欲聋的起哄声炸开。江翊白如梦初醒，慌乱推搡，可身上的少年却因重心不稳再次压下，原本仓促的触碰变成灼热的纠缠。直到被身下的少年拽起时，裴韩澈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全是汗，而对方耳尖红得滴血，弯腰捡球时连矿泉水瓶都捏出了褶皱，运动鞋在地面擦出刺耳的声响。
两人狼狈地站起来，江翊白不敢看周围人戏谑的眼神，更不敢看他，低着头捡起地上的篮球，一言不发地又回到了球场，只是后续的比赛中，他的动作明显变得有些生涩。裴韩澈站在原地，摸了摸自己发烫的嘴唇，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腔……
回家路上，暮色渐浓。裴韩澈偷偷瞥向身旁的人，江翊白的下颌线绷得笔直，书包肩带被攥得发白，他依旧是那副冷漠的样子，可泛红的耳尖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他双手插兜，目视前方，脑海里却不断回放着球场上的那一幕，怎么也挥之不去，那个意外的吻就像一颗石子，在他原本平静的心湖激起了层层涟漪，可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只能故作镇定。
深夜，月光爬上飘窗。如往常一般，房间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小夜灯，柔和的灯光洒在两人身上，营造出一种暧昧又有些紧张的氛围，裴韩澈盯着江翊白后背的轮廓，听着他刻意平稳的呼吸，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犹豫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开口：“翊白，今天球场上那件事……”少年转过身，伸手轻轻搂住他，笑了笑，语气尽量轻松地说：“就是个意外，别在意。”可他心里清楚，自己根本没办法不在意，那个吻带来的触感和心跳，一直在他脑海里盘旋。这抹笑比哭还难看，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裴韩澈却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安心，挣脱怀抱翻身压在江翊白身上，双手钳住他的手腕，少年温热的手掌按住他的手腕，鼻尖几乎擦过他泛红的耳垂：“你说那是意外？”目光坚定而炽热：“你别骗我，也别骗你自己。我知道你不是个会把这种事当小事的人，别想轻描淡写揭过。”
少年猛地别开脸，喉结滚动：“裴韩澈！别闹，松手” “不松。”他俯身时，额前碎发扫过江翊白滚烫的脸颊，“我没闹！”少年扣住他手腕按在枕头上，月光为少年眼底翻涌的情绪镀上银边，在少年睫毛下投出颤动的阴影，“你以为我天天给你送水是闲得慌？陪你留校练球是因为喜欢看你臭脸？”
空气凝滞得能掐出水来。江翊白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想起无数个被裴韩澈强行塞进口袋的润喉糖，想起雨天对方把伞全倾向自己的狼狈模样，想起此刻少年眼底快要溢出来的委屈，近在咫尺的少年通红的眼眶。“所以？”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所以我喜欢你！”裴韩澈鼻尖蹭过江翊白泛红的脸颊，“喜欢你假装不在意却偷偷帮我补课的样子，喜欢你打球时流汗的侧脸，喜欢......”话音未落，少年翻身将人扣在怀里，掌心按住裴韩澈后颈：“啰唆，再说一句就把你扔下去。”
怀里的人儿却笑得灿烂，伸手勾住江翊白的脖颈：“那你喜不喜欢我？”
“再说一句，就去客厅睡。”江翊白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他后颈，声音低得像呢喃。少年往他怀里蹭了蹭，鼻尖萦绕着淡淡的皂角香气。夜风掀起纱帘，裹挟着花香。他在黑暗中弯起嘴角，缩进温暖的怀抱。江翊白下巴抵着他发顶，手指无意识摩挲少年后颈：“睡了。”“才不要，我还没说完......”抗议声被轻轻捂住，却换来更紧的拥抱。
窗外，月光温柔地淌过少年们纠缠的影子。蝉鸣不知何时歇了，只剩下彼此逐渐同步的呼吸，在夏夜的晚风里，酿成一罐微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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