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停歇后的第七天,霍氏集团顶楼的落地窗外,玻璃上蜿蜒的水痕扭曲着城市霓虹。霍沉舟攥着匿名信的指节发白,信笺上猩红字迹刺目:「游戏才刚开始——H」。这与二十年前父亲遇害现场留下的血字如出一辙。
"沉舟?"林知夏捧着热茶推门而入,目光瞬间锁定他手中信纸。她颈侧的旧伤还未结痂,那是前日遇袭时歹徒留下的。茶几上,老人临终前托付的录音笔正在循环播放,霍振江沙哑的嗓音混着电流声:"林正国必须死,还有那个知道太多的老东西..."
突然,整栋大楼陷入黑暗。霍沉舟迅速将林知夏护在身后,耳麦里传来李警官焦急的呼喊:"有人切断了安保系统!西南角有异动!"枪声骤响,玻璃炸裂的脆响中,林知夏摸到抽屉里的备用手枪,与霍沉舟背靠背退向安全通道。
"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重审录音?"林知夏喘息着装填子弹。霍沉舟瞳孔骤缩——应急灯下,楼梯拐角处倒着三名保镖,脖颈处整齐的针孔泛着诡异的青紫色。这手法与当年化工厂事故中工人的死状如出一辙,某种冰凉的预感爬上他的脊背。
当他们终于抵达地下车库,一辆黑色商务车轰然撞破闸门。霍沉舟拽着林知夏滚向掩体,爆炸气浪掀飞车顶的瞬间,他看清车内人的侧脸——是本该在监狱服刑的霍振江心腹!记忆突然闪回,父亲葬礼那天,这个男人曾递来一块绣着「H」的手帕。
"原来'H'不是霍振江!"林知夏的惊呼淹没在爆炸声中。霍沉舟突然想起老人临终前的呓语:"他们...不止一个..." 手机在此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的定位直指城郊精神病院——那里,正是霍振江母亲的常住地。
雨幕重新笼罩城市,两人驱车闯入疯人院时,腐臭与消毒水的气味令人作呕。监控显示,所有病房空无一人,唯有顶层的禁闭室亮着惨白的光。推开门的刹那,林知夏捂住嘴——墙上贴满泛黄的剪报,二十年前的商业机密、他们父母的照片,还有一张泛黄的合影:年轻的霍振江搂着面容慈祥的女人,身后站着西装革履的霍氏元老们。
"欢迎回家,侄儿。"沙哑女声从阴影中传来。轮椅碾过血泊的声响由远及近,白发老妇人布满蛛网纹的脸上,与霍振江如出一辙的疯狂笑意令人不寒而栗,"你父亲以为吞并走私渠道就能独善其身,却不知从踏入那个饭局开始,他就只是棋盘上的弃子。"
林知夏的枪微微颤抖:"你是当年的财务总监?!"老妇人发出刺耳的笑声:"财务总监?不过是个替罪羊!真正的H,是整个霍氏高层共同的欲望!"她枯槁的手指按下轮椅扶手的按钮,墙壁缓缓分开,保险柜里的账本与境外账户文件铺满桌面,最上方赫然摆着林知夏父亲的工作证。
霍沉舟感觉太阳穴突突跳动,终于明白父亲日记里那句"我们都在劫难逃"的真正含义。警报声由远及近时,老妇人突然抓起账本投入火盆:"销毁证据的快感,可比杀人更让人上瘾啊..."
火光中,林知夏扣动扳机的手被霍沉舟按住。他看着老妇人在烈焰中扭曲的面容,突然想起父亲书房暗格里的字条:「当你追寻真相时,或许会发现,黑暗想象中更深邃」。此刻警笛声刺破雨幕,而这场始于贪婪的血色棋局,似乎才刚刚掀开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