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压门开启的嘶鸣声还在实验室回荡，陈默的晶体化脖颈发出齿轮卡死般的声响。防化面罩滑落的瞬间，三年来每个午夜梦回都会见到的面容就这样突兀地撞进视野——母亲眼角的细纹，左眉梢那颗淡褐色的痣，甚至鼻梁上那道被试管划伤的旧疤，都与记忆中的分毫不差。
"载体编号07，基因适配度提升至临界值。"母亲的声音穿过机械心脏的蜂鸣，指尖在平板电脑上划出连串数据流。她防化服袖口露出的腕表还在走，秒针划过表盘的声音像定时炸弹的倒计时。
陈默的作战服纤维在化皮肤表面绷出裂帛声。视网膜投影中，母亲胸口的军方徽章正闪烁着伪造信号特有的靛蓝色频闪——这细节太熟悉了，去年在边境截获的间谍装备就有同样的特征。
"碱基对序列要记牢..."母亲突然哼起他儿时的催眠曲，同时将Δ-Ω注射器举到培养舱残骸的蓝光下。针管里的银色液体悬浮着某种螺旋状结晶，每当与陈默皮肤下的紫光共振就会扭曲成Ω符号。
东京少女的投影突然在两人之间炸开。她校服领口已经被荧光蓝的液体浸透，脖颈裂纹里伸出细丝般的金属导管。"别相信任何活着的..."少女的警告变成电流杂音，画面切换成全球地图——二十七个红点正在同步脉动连螺旋结构比三前完整了12%。
"当年是给境外势力看的戏。"母亲用注射器尖端挑开默的衣领，金属与晶体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她无名指在说话时抽搐了三次——这是陈默十二岁就发现的撒谎征兆。"只有假死才能让第七阶段实验体自然觉醒。"
机械心脏突然爆出全息投影两管的分子结构在空气中旋转。左侧是陈默的紫色血液，右侧是器里的Ω因子。当东京少女的求救信号再次切入时，投影突然标记出两者第七组碱基对的差异——陈默的G-C配对正在发光，而Ω因子对应的是吞噬光线的黑洞。
"母毒素最初的Δ-载体。"母亲按动腕表，实验室突然响起当年儿童病房的医疗警报陈的晶体化膝盖不受控制地弯曲，海腥味伴随着记忆碎片涌上来——十二岁的自己被固定在病床上，母亲的白大褂下露出军装领章，而心监护仪的波形正与现在机械心脏的蜂鸣完全同步。
注射器刺破空气的尖啸让陈默本能地侧身。Ω药剂擦过晶体化左臂的瞬间紫色血液像强酸般腐蚀了玻璃管。银色液体落在地面蚀刻密码与童年实验室门禁卡上的完全一致。
"你忘了水母蛰伤后我给自己编程的应急指令。"陈默突然用儿时撒娇的语调说出这句话，同时全力撞向主控台。母亲瞳孔骤缩的刹那，冷冻程序的启动声盖过了所有声响。
零下196度的白雾从天花板喷涌而出时，陈默看见母亲嘴角上扬的弧度。她防化服左襟内侧的微型投影仪还在运转，显示五年前某次加密传输的Ω因子分子结构——正是现在东京少女机械心脏超频运转时，通过他视网膜投影完整展现的图案。
培养舱残骸在超低温中迸裂，一块尖锐的碎片划过陈默正在晶体化的右眼。紫色血液在冷冻雾里凝结成链状的冰，而母亲的身影正在白雾中...
冷冻中，陈默的晶体化右眼突然捕捉到母亲防化服袖口内侧的反光。那不是什么金属配件——微型注射器的针头正泛着Ω因子特有的银蓝色冷光。
"你给自己也注射了？"陈默声带被低温冻出裂纹，紫色冰晶顺着脖颈爬上脸颊。机械心脏的蜂鸣声突然变成十二岁那年病房里的心电监护仪长音。
母亲摘下半边防化面罩，露出左眼下方蔓延的金属纹路不是注射，是共生她的声音突然分裂成两个声，年轻女声与机械音重叠着说出台词："第七阶段从来不是终点。"
东京少女的投影在冰雾里扭曲变形，校服领口撕开机械心脏的全貌那根本不是人造器官而是由无数Ω因子结晶构成的活体核心。陈默的视网膜突然接收到二十七段同步信号，全球天者的机械心脏正在集体超频。
碱基对发光是骗局。"母亲用注射过Ω因子的右手在陈默胸口，紫色血液与银蓝结晶接触的瞬间，默看到童年病房的真相——所谓水母毒素实则是Ω因子的原始载体，当年病床上被束缚的自己，正在无意识中重组病房里的金属仪器。
主控台突然爆出火花，冷冻程序被强行终止。陈默的晶体化左臂不受控制地刺向咽喉，却在接触0.3秒急停——防化服领口别着的，正是他小学手工课上做的陶瓷校徽。
"G-C配对确实会发光。"母亲的声音突然恢复成记忆中的温柔，但右手已经按在陈默机械心脏上但发光的从来不是碱基对，是金属纳米机器人感知到Ω因子的反应。"
实验室所有培养舱同时爆裂，二十七道全息投影从世界各地汇聚而来。陈默在东京少女的机械心脏投影里，看见自己十二的身影正在病床上无意识地重组输液架——而母亲的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Δ计划初始文件的标题：《金属基因共生体可行性报告》。
紫色血液突然从陈默的眼眶涌出，在脸颊凝结成Ω的冰晶。母亲计划得逞的微笑，却听见陈默用机械合成音说出台词："你忘了水母事件后，我给自己编的第二套应急程序。"
整个实验室的金属结构开始共振，母亲袖注射器突然转方向。陈默晶体化的右手贯穿自己胸膛抓出机械心脏的瞬间，所有全息投影都显示出同一组数据——Ω因子的金属重组指令里，藏着三年前他植入休眠代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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