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乌云如潮水般漫过天际线，裹挟着腥甜的雨意压向楼宇。狂风卷着广告牌的铁皮发出凄厉哀鸣，将路灯的光晕撕成碎片。霓虹灯影斑驳的街巷深处，数据洪流在暗网深处奔涌，加密电波刺破夜色，权力的獠牙正在阴影中缓缓舒展——这场不见硝烟的战争，正以人类文明为棋盘，在钢筋混凝土的迷宫里疯狂生长。
凌晨两点，老陈敲响了宋慈溪办公室的门。
“有消息了。”他压低声音，“卧底传来的。”
宋慈溪立刻起身，走到桌前。屏幕上跳出一串加密信息，经过解码后，一行字缓缓浮现：
>“组织内部出现分裂，有人开始质疑‘审判者’的存在。但控制力仍在，若要突破，需速行动。”
沈川皱眉：“分裂？这不像他们的风格。”
“也许是我们之前的一连串打击起了作用。”老陈分析道，“他们原本以为我们会被陷害牵制，但现在调查联盟的效率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宋慈溪盯着屏幕，眼神冷峻：“这不是巧合。他们内部肯定出现了某种权力斗争，或者……有人开始怀疑这套体系的真实性。”
“如果是真的，这就是我们的机会。”沈川语气坚定，“如果我们能利用这个矛盾，或许能撬开他们的核心。”
“问题是，怎么利用？”老陈提醒，“我们对他们的内部分裂了解太少，贸然行动可能会让卧底暴露。”
宋慈溪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先查清楚，谁在质疑，为什么质疑。”
次日清晨，调查联盟再次秘密集结。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众人围坐在长桌前，目光都落在宋慈溪身上。
“这是我们目前掌握的所有线索。”她将一张张资料分发下去，“从秦刚案开始，到如今的资金链、虚拟现实操控证人记忆，再到‘审判者’的存在——所有这一切，都是一个庞大的计划的一部分。”
“现在的问题是，”周婉莹插话，“如果他们内部真的出现了分歧，那我们该如何切入？”
“首先，我们要确定分歧的具体内容。”沈川翻开手中的资料，“是谁在反对？反对的是什么？是整个体系，还是某个环节？”
“其次，我们要确保卧底的安全。”宋慈溪补充，“一旦他们察觉到内部有人动摇，第一反应就是清洗。”
“所以，我们必须谨慎。”李锐第一次主动开口，“我建议，先不直接联系卧底，而是通过外围渠道收集更多信息。”
“外围渠道？”林组长问。
“比如，那些被他们收买的官员、金融掮客、甚至是曾经的受害者家属。”李锐顿了顿，“他们在组织内部的地位虽然不高，但可能听到过一些风声。”
宋慈溪点头：“可以试试。周婉莹，你负责联络司法系统中曾被他们影响过的人员；沈川，你去查最近几个月辞职或失踪的金融从业人员；我和李锐，去接触几个关键证人的家属。”
“明白。”众人纷纷应声。
会议结束，众人迅速散去，投入到各自的调查任务中。
三天后，沈川带回了一条重要线索。
“有一个叫刘建业的人，曾在华瑞资本任职，三个月前突然辞职，之后就音讯全无。”他将一份报告放在桌上，“我查了他的社交记录，在离职前两周，他曾频繁与一名身份不明的女性通话。”
“继续查。”宋慈溪翻阅着资料，“有没有找到那个女人的身份？”
“没有明确信息。”沈川摇头，“但有一段监控视频显示，她在刘建业辞职当天出现在他家门口，并停留了超过四十分钟。”
“这段视频还在吗？”李锐问。
“在我这里。”沈川调出视频画面，“你看。”
画面中，一名身穿灰色风衣的女人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皮包。她的脸被帽子遮住大半，只露出一双眼睛。
“她的眼神很警觉。”宋慈溪低声说，“像是在确认是否安全。”
“更值得注意的是，她离开时，手里空了。”沈川指着画面，“也就是说，她把什么东西留给了刘建业。”
“会不会是证据？”周婉莹猜测。
“有可能。”宋慈溪沉思片刻，“我们需要找到刘建业。”
***
与此同时，宋慈溪和李锐也找到了突破口。
“刘建业的妻子昨天去了晨曦基金会。”李锐递来一份照片，“她没捐款，也没领救助物资，只是见了一个人。”
照片上，刘建业妻子站在一间偏僻的会客厅里，对面坐着一个戴墨镜的男人。
“这个人是谁？”宋慈溪问。
“我们查到了。”李锐轻声道，“他是‘天幕计划’的技术负责人之一，代号‘镜面’。”
“又是虚拟现实。”宋慈溪眼神一寒，“看来，他们内部的分裂，很可能与这项技术有关。”
“如果‘镜面’愿意提供信息，我们就有了切入点。”李锐说。
“问题是，他愿不愿意。”宋慈溪冷笑，“这种级别的技术人员，不是轻易就能策反的。”
“但我们有个优势。”李锐看着她，“他知道卧底的存在。”
“你怎么知道？”沈川问。
“他在视频里看了三次手表。”李锐指着画面，“这是暗号。说明他知道我们在观察他。”
宋慈溪沉默片刻，缓缓点头：“那就约他见面。”
***
夜晚十一点，城市边缘的一间废弃仓库。
宋慈溪、沈川和李锐三人静静等待。
“他们会来吗？”沈川低声问。
“会。”李锐目光平静，“因为他们也在找答案。”
几分钟后，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入视线，车灯熄灭，一人下车。
“你们胆子不小。”“镜面”摘下墨镜，露出一双疲惫的眼睛，“居然敢在这个时候找上门。”
“我们想谈合作。”宋慈溪直视着他，“关于‘审判者’。”
“镜面”冷笑一声：“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你们的调查联盟，已经被盯上了。”
“我们也知道。”李锐淡淡回应，“但你愿意站出来，说明你也不再信任他们。”
“我不是不信任。”“镜面”叹气，“我只是……厌倦了。”
“什么意思？”沈川追问。
“我在‘天幕计划’做了七年。”他说，“我知道他们是怎么操纵记忆、伪造证据、制造假象的。但我没想到，他们会用这些技术去改写法律本身。”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宋慈溪问。
“因为对他们来说，法律太慢了。”“镜面”低声说，“他们需要更快的裁决，更高效的统治方式。”
“可他们忘了，”宋慈溪冷冷道，“人类不是程序，不是代码。”
“镜面”沉默片刻，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微型芯片：“这是我备份的最后一份数据。里面有‘审判者’的真实身份，以及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名单。”
宋慈溪接过芯片，指尖微凉。
“小心点。”“镜面”转身前最后说道，“他们已经开始清洗内部异见者了。”
回到办公室，宋慈溪立即将芯片交给老陈。
“能解析吗？”她问。
“可以，但需要时间。”老陈戴上手套，“这里面的数据量很大，而且加密方式极其复杂。”
“多久？”沈川问。
“至少六个小时。”
“那就等。”宋慈溪坐下，盯着屏幕，“这一次，我们必须抓住他们的命脉。”
沈川站在她身后，轻声道：“你觉得，这次我们会赢吗？”
宋慈溪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握紧拳头。
窗外，夜色更深，风更大了。
仓库角落的监控摄像头，忽然亮起一道红光，紧接着，一段加密信号悄然发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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