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里的光

模拟考试的成绩单摆在桌上，路槐序盯着那个刺眼的"年级第三"，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教室里嘈杂的讨论声像隔了一层毛玻璃，模糊而遥远。林小满在旁边说着什么安慰的话，但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第三名。从未有过的低名次。

书包里手机震动起来，路槐序不用看也知道是母亲发来的信息。她机械地收拾书本，目光避开前排那个挺拔的背影——秦琛越，理所当然的年级第一。

"路路，你还好吗？"林小满担忧地碰了碰她的手臂，"只是一次模拟考而已..."

"我没事。"路槐序挤出一个微笑，"我去趟洗手间。"

她几乎是逃出了教室，却没有去洗手间，而是径直爬上了教学楼顶层的天台。冷风迎面吹来，她深吸一口气，颤抖的手指终于平静了一些。

天台的门被漆成深绿色，上面挂着一个生锈的"禁止进入"牌子。路槐序早就发现锁其实是坏的，这里成了她秘密的避难所。她靠在水泥围栏上，从高处俯瞰整个校园。学生们像蚂蚁一样从教学楼涌出，三三两两地走向食堂或操场。

手机又震动起来。路槐序鼓起勇气掏出来，屏幕上显示着母亲的三条未读消息：

【怎么回事？】

【晚上给我一个解释】

【不要让我失望】

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刺进她的眼睛。路槐序咬紧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她知道自己应该立刻回复，应该道歉，应该保证下次会更好。但此刻她突然不想这么做。

她慢慢蹲下来，抱紧膝盖，额头抵在冰冷的围栏上。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感席卷全身，眼眶发热，视线模糊。一滴泪水砸在水泥地上，留下深色的痕迹，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

"原来你在这里。"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路槐序猛地抬头，胡乱抹了把脸。秦琛越站在天台门口，逆光中他的轮廓镀着一层金边。

"这里...禁止进入。"她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秦琛越走近几步，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她："锁是坏的。"

路槐序没有接，他就把纸巾放在她旁边的地上，然后退到适当的距离，靠在另一侧的围栏上，目光投向远处。这个恰到好处的距离给了她喘息的空间，又不会让她感到被抛弃。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路槐序终于拿起纸巾，擦了擦脸。

"看到你往这边走。"秦琛越的声音很平静，"我有时也来这里。"

路槐序惊讶地看向他："你？"

"嗯。"秦琛越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杯，"喝点水。"

路槐序接过杯子，温热的水流进喉咙，带着淡淡的蜂蜜甜味。她突然意识到这是间接接吻，耳朵立刻烧了起来，赶紧把杯子还给他。

"谢谢...但我没事，你不用管我。"

"我知道你没事。"秦琛越转着杯子，"只是...第三名而已。"

"而已？"路槐序苦笑，"你这种永远第一的人怎么会懂。"

秦琛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