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龙爹手中紧紧握着木盒，指节微微发白。那木盒似乎在散发着微弱的温度，如同前夫哥的神魂，此刻正小心翼翼地依附于他的掌心。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过往的一幕幕——曾经的浓情蜜意，他在天界的孤寂，失去孩子时的撕心裂肺，独自带着龙女回到东海的清冷，以及今日，昊天眼中那份极致的爱意与卑微。

他该怎么选择？原谅昊天，不仅仅是原谅他这个人，更是要与那份无法抹去的伤痛共存，要去面对龙女未来的追问，要去承受外界的目光。不原谅，虽然能够保持内心的平静和尊严，却也意味着彻底斩断过去，斩断与龙女生父的联系，或许也斩断了一份，曾经无比珍贵的情感。

他突然想起了龙女的话，“父王，你喜欢那个叔叔吗？”

喜欢吗？或许已经不是当年那种纯粹而热烈的喜欢了。更多的是一种复杂的情感交织：有恨，有痛，有不甘，但似乎……也还残留着一丝不灭的眷恋。那份眷恋，或许是因为曾经的爱太深，或许是因为龙女的存在，或许是因为，他终究无法彻底否认，在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依然有着属于昊天的位置。

他缓缓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后的清明。他没有立刻做出决定，但他知道，他需要给彼此一个答案，也需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第二天，关于天帝将神魂契约交给东海龙王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三界。所有神祇都在议论纷纷，猜测着这背后的含义。

东海龙宫，敖光将自己关在书房里，谁也不见。龙女在书房门口徘徊，焦急地呼唤着父王。

“父王……你开门呀……龙女想你了……”

敖光听到龙女的声音，心软了。他走过去，打开门，将龙女抱进怀里。

“父王没事，别担心。”他柔声说道。

“那……那个叔叔，他还会来找你吗？”龙女问道。

敖光抱着龙女，看着窗外，眼中带着一丝迷茫：“也许会吧。”

“那……父王，你会见他吗？”

这个问题，让敖光再次沉默了。他会见他吗？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他不能再逃避了。

就在这时，龙宫门口传来消息。天帝昊天求见。

他来了。

敖光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他知道，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了。他看了一眼怀里的龙女，又看向书房桌案上的木盒。

“父王？”龙女不安地看着他。

敖光深吸一口气，对龙女说道：“龙女，你去偏殿玩一会儿，父王要见一个客人。”

龙女乖巧地点了点头，离开了书房。

敖光整理了一下衣冠，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走出了书房。

他来到了龙宫的正殿，昊天正站在殿前，身影颀长，但背影显得有些落寞。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来。

他的眼睛在看到敖光的那一刻，瞬间亮了起来，带着一股子小心翼翼的期待。

“光……”他轻声唤道。

敖光走到殿内，停下脚步，与昊天隔着一段距离站定。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对他行礼，而是平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