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昊天……”龙爹的声音有些发紧，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前夫哥的眼神带着一股子近乎偏执的认真：“光。我知道，过去的伤害无法弥补。我无法让你失去的孩子回来，也无法抹去你这些年的痛苦。但我可以用我的余生来证明，我爱你，我只爱你。我的命，我的神魂，我的所有，都在你这里。如果你愿意，你可以随时用我的神魂契约来惩罚我，来掌控我。如果你不愿意……我也没有资格强求。但请让我把这个留下，作为我的心意。无论你在哪里，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的神魂都将与你紧密相连，你将永远感受到我对你的爱和忏悔。”

他说，将木盒轻轻推向龙爹，然后向后退了一步，躬身行了一个大礼。这个礼节，不是天帝对龙王的礼节，而是伴侣之间，甚至是犯错一方对被伤一方的极致的、带着哀求意味的谦卑。

全场鸦雀无声。

龙爹看着面前的木盒，又看着眼前弯着腰、态度卑微的前夫哥，内心剧烈地震动着。神魂契约……这是昊天能够拿出来的，最具有分量的东西了。他曾经以为，昊天是个多金霸总，会用权势、地位、金钱来挽回他。但他没想到，昊天竟然选择了这种近乎自毁的方式。

这是爱吗？曾经的冷漠和伤害，如今的极致卑微和交付神魂……敖光不知道。他只知道，昊天的这个举动，全超出了他的预料，也彻底打乱了他平静的内心。

他看着那木盒，感觉它沉重得像是承载了无数年的痛苦、悔恨和爱意。

周围的神祇们也都惊呆了，低声议论着。他们从未见过至高无上的天帝，竟然会为了一个人，做到这个地步。

龙爹没有立刻去拿那个木盒。他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前夫哥：“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前夫哥直起身，眼神坚定：“我知道。我比任何时候都清楚。光，我是认真的。我不要什么天帝的尊严，不要什么三界的敬畏，我只要你。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来换你一点点……一点点对我的原谅。”

他的眼中闪烁着泪光，那是他极力克制却无法全隐藏的情感。

龙爹的心揪了一下。他看到了昊天眼中真切的痛苦和爱意。他知道，昊天没有说谎。他真的将自己的神魂契约拿了出来，这是他作为神祇能够给出的，最高级的信任和臣服。

但是……原谅吗？那两个孩子的痛苦，那些年独自一人抚养龙女的艰辛，那些被冷落被忽视的岁月……这一切，真的能够因为一份神魂契约就被抹平吗？

敖光陷入了沉默。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细微的声响。他的内心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挣扎。

拿，意味着接受这份沉重的爱意和责任，意味着可能要面对过去，尝试重新开始。不拿，意味着彻底拒绝，意味着过去的一切都将成为无法逾越的鸿沟，他们将永远成为熟悉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