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疯了!"敖光惊呼,"这……这与献祭无异!我不同意!"

昊天却已转身离去:"光儿,时候不早了,好生休息。朕明日再来看你。"

敖光急欲下床追上,却被一道无形的结界阻拦。他气急之下,挥袖打向结界,却见那结界上金光一闪,正是他方才收下的"镇魂龙珠"所化!

"你早有预谋!"敖光恨声道,"你根本就没想过征求我的意见!昊天,你太过分了!"

昊天在殿外停步,没有回头:"朕从未打算强迫你,光儿。三日之内,你自会想明白的。"

殿门在他身后轻轻阖上,留下敖光一人呆立在帘幕深深的寝殿之中,心乱如麻。

他望着腹中隆起的弧度,轻声道:"小家伙,你说爹爹该怎么办?"

腹中幼灵似有所感,轻轻动了动,像是在给他力量。

敖光苦笑一声,轻抚腹部:"你倒是不怕他。也是,他到底是你父亲……毕竟……"

说到这里,他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只余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是啊,昊天终究是爱他的,以那人的方式。只是这爱太沉重,太专断,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敖光躺回床榻,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浮现的,是昊天那双望向他时,始终深邃如海的眼睛。

---

东皇太一大祭,三日后。

璀璨华光爆出,九重天阙,仙乐齐鸣。三界仙神尽数汇聚天庭,只为见证这千年难遇的盛事——天帝与东海龙君的灵力契合大典。

敖光着一袭由九天云锦与东海明珠织就的华服,站在太一金殿之外,遥望殿内那道伟岸的身影。三日来,昊天未曾来看过他一次,只差遣侍女送来各种补品与安胎药物。而他,也始终未能想出拒绝的办法。

"父亲。"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敖光回头,正见敖甲一身星君礼服,面色肃穆。即便是在这种场合,这孩子也是一丝不苟,内敛如谦谦君子。

"甲儿。"敖光勉强一笑,"你来了。"

敖甲走到父亲身边,低声道:"父亲可是想明白了?若是不愿,孩儿可即刻带您离开。"

敖光一愣:"什么?"

敖甲抬眼,红瞳中闪烁着坚定:"父亲听到了。我能护您离开,去一处陛下也找不到的地方。"

敖光惊讶地看着儿子,没想到平日里最为循规蹈矩的敖甲,居然会提出如此大逆不道的建议。他心中一暖,轻轻摇头:"傻孩子,天下又哪有陛下找不到的地方?更何况……"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腹部,叹了口气:"何况我还带着你弟弟或妹妹。以我现在的状况,根本无法远行。何况,若是陛下暴怒,天庭震怒,东海也要遭殃。"

敖甲紧紧盯着父亲:"可父亲明明不情愿。"

敖光苦笑:"情愿又如何?不情愿又如何?事已至此,我也只能往前走了。说不定……契合之后,我能借陛下的神力,庇护你们兄弟几个周全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