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时候的照片?"我轻声问。
"1988年,特种部队'黑鹰'小队成立时。"何晨光指着照片,"你母亲当时是医疗支援组组长,我父亲是突击组组长。"
我翻开桌上的笔记本,发现是何晨光父亲的日记。页面已经泛黄,字迹却依然清晰。
"亲爱的儿子,"第一页写道,"如果你读到这些文字,说明我已经不在人世,而你已经发现了真相的冰山一角。但真相远比你知道的更复杂..."
接下来的内容让我和何晨光都沉默了。何父的日记详细记录了"猎鹰行动"前的种种异常,以及他对于军区高层真实目的的怀疑。但更令人震惊的是,他还记录了与我母亲之间的复杂关系,以及对于我父亲——当时还是何父上级军官的复杂感情。
"我不恨林上校。"日记的某一页写道,"他是个优秀的军人,只是被卷入了一场他无法控制的漩涡。我恨的是这个扭曲的系统,让好人不得不做出恶的选择。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希望有人能为真相而战,但不要让仇恨蒙蔽了双眼。"
何晨光读到这里,声音哽咽。
我继续翻阅,在最后几页找到了更令人心碎的内容。
"今天接到命令,明天执行'猎鹰行动'。小队所有人都感到不安,任务参数异常,情报支持薄弱,像是故意设计让我们失败。玲(我母亲的小名)昨晚冒险来见我,她说发现了一些可怕的事情,要我放弃任务。但我做不到,职责所在,不容推卸。她哭着离开了,说会想办法阻止这一切。我担心她会做傻事..."
最后一页只写了简短的一句:"如果我不能回来,请告诉我儿子,他父亲不是为了军功而死,而是为了真相和良知而战。"
合上日记,我和何晨光都沉默了。空气中弥漫着尘埃和历史的气息,沉重得几乎让人窒息。
"所以,"我终于开口,声音干涩,"我母亲试图救你父亲,但失败了。然后她发现了更多真相,威胁要揭露,所以..."
"所以她被杀害了,伪装成车祸。"何晨光接过我的话,"而我爷爷知道这一切,所以筹划了多年的复仇。"
我们继续搜索地下室,在一个隐藏的保险箱中发现了更多文件——整的军火交易记录,资金流向图,以及一份我父亲写给军区司令的机密报告,承认了自己的参与,但也指出他是被胁迫的,并试图为行动中死去的战士争取正义。
"你父亲...并不全是黑的。"何晨光看着这份报告,"他尝试过补救,尽管太迟了。"
"但他仍然是共犯。"我冷静地说,"他选择了沉默,而不是揭露真相。他让母亲死去..."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五年来,我一直在心中塑造父亲的形象——或全然邪恶,或被冤枉受屈。但真相如此复杂,善与恶交织,每个人都背负着无法摆脱的十字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