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穿着一身西装，头发梳得很整齐，戴着眼镜，看起来和平时在俱乐部或者直播里全不一样，多了一份成熟和正式。

他正和AG的队友们站在一起聊天。我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他也看到了我。他的表情愣了一下，然后冲我点了点头。

我也回了一个礼貌的微笑。

我们之间隔着人群，没有走上前去打招呼。只是远远地看着彼此。

我感觉自己的心跳有点乱。他看起来……好像瘦了一点。

婚礼开始了。我和几个朋友坐在一桌。在交换戒指和宣誓的时候，我忍不住又看向他。他坐在不远处的另一桌，表情很认真地看着台上的新人。

我知道自己不该再关注他了。可我的目光就是不受控制地被他吸引。

婚礼进行到一半，我去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经过一个露天的阳台。我鬼使神差地走了出去。

夜风吹来，带着一丝凉意。我走到阳台边缘，看着楼下的夜景。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心里一紧。

是钟鸿森。

他也走到了阳台上，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吹着风。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小心翼翼的情绪。

“你……还好吗？”

我转过身，看着他。夜色模糊了他的表情，但我能感觉到他目光的重量。

“还好，”我回答，“你呢？在AG怎么样？”

“挺好的，”他说，语气比在直播里听到的要真实一些，“训练量很大，但大家都很有干劲。”

“那就好。”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又是一阵沉默。只有风声。

“颂声，”他突然叫我的名字。

“嗯？”

“上次……转会的事情……”他似乎在组织语言，“对不起。”

我没想到他会道歉。

“没什么对不起的，”我说，“那是你的职业选择。”

“我知道，”他说，“但当时……我可能态度不太好。而且之后也没有联系你。”

“没事，”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都过去了。”

“过去了？”他重复了一遍我的话，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问。

我没有回答。

他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突然上前一步，拉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很暖，掌心有些粗糙，带着常年握持鼠标的痕迹。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没有过去，”他看着我的眼睛，声音变得很轻，很认真，“对我来说，没有过去。”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颂声，”他握紧了我的手，“我转会，不是因为不喜欢在4AM，不是因为不喜欢……你。”

我的心猛地跳动起来。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去了AG，很努力地训练，很努力地打比赛。我想证明自己，想变得更强。”他说，“然后……”他顿了一下，“然后我发现，我做的这一切，好像都是想让你看到。”

我的呼吸急促起来。

“我在AG拿了冠军，”他看着我的眼睛，眼神很深邃，“我第一个想分享的人，是你。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