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小声说，“是我太菜了……”
他愣了一下，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他戴着眼镜的眼睛里，好像闪过一丝惊讶。
“不怪你，”他叹了口气，语气放软了，“是我没处理好。下次注意就行。”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他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跟我说话，没有一丝嘲讽或戏谑。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从那以后，我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开始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虽然我们依然会斗嘴，但他很少再用那种全轻蔑的态度对我了。而我也，在气得半死之余，心里会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我知道他最近状态不是很好。春季赛临近，队伍训练强度很大，他作为核心选手，压力更是大。加上网上有一些对他的质疑声，说他最近操作不如以前犀利了。
那些评论我看在眼里，气在心里。那些人根本不懂职业选手要承受多大的压力，他们的每一次失误都可能被放大，被嘲笑。
我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让俱乐部给他安排了更专业的心理辅导，改善了他们的食谱，还在训练室里添置了一些更舒服的休息设施。这些都是以股东的名义进行的，他并不知道是我特意为他做的。
有一天晚上，我去俱乐部找张琦，想问问钟鸿森的情况。结果走到训练室附近，听到里面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我心里一惊，赶紧跑过去。推开门，看到钟鸿森一个人站在训练室中央，桌上翻倒了一杯水，地上散落着一些纸。他看起来很烦躁，手捏成了拳头。
“钟鸿森！”我喊了一声。
他猛地抬起头，看到是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然后迅速被冷漠取代。
“你怎么来了？”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
我没理会他的语气，走上前去。看到他紧绷的下巴和微微发红的眼睛，我心里一揪。
“你怎么了？”我放缓了声音。
“没什么，”他背过身去，开始收拾地上的纸，“就是打得不好，发泄一下。”
我走过去，蹲下身帮他捡纸。那是一些训练复盘的记录。我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标注，还有一些打叉的地方。
“别捡了，”他低声说，“我自己来。”
我没有停下，继续捡。一边捡一边说：“我知道你压力很大。别给自己太多压力了。”
“你懂什么？”他突然回头，语气有些冲，“你不是职业选手，你不知道我们承受的压力！”
我抬起头，看着他：“我是不知道你们承受的压力，但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
他看着我，嘴唇紧抿。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
“我……”他想说什么，又顿住了。
“没关系，”我把捡好的纸递给他，“谁都有状态不好的时候。打得不好就多练，输了比赛就复盘。你这么厉害，肯定能调整过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说一些很朴实的话。
他接过我手里的纸，低头看着，没有说话。过了很久，他才闷声说了一句：“谢谢。”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