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也曾被抽中过几次。我的对手有强壮的，有瘦弱的，有疯狂的，也有绝望的。每一次对决，都是一场生与死的博弈。我没有了之前的犹豫和挣扎。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我必须活下去。

我的动作变得越来越快，越来越精准。我学会了如何最快、最有效地让对手失去战斗能力。我学会了在必要的时候，毫不犹豫地使用致命的技巧。鲜血不再让我感到恶心，哀嚎声不再让我感到恐惧。我像一块海绵，吸收着这个炼狱中的一切黑暗能量，并将它们转化为自己生存下去的力量。

我赢了每一次对决。但我知道，每一次胜利都意味着另一个生命的消逝。我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我的灵魂也蒙上了无法洗刷的尘埃。有时候，在深夜醒来，我会梦到伊万，梦到他最后看向我的眼神，梦到他倒在电网下的身影。然后我会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感觉自己沉入了无边的黑暗。

我不知道这个训练营到底有多少人。每天有人被带走，也有新的“编号”被送进来。他们大多眼神茫然，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而我们这些“老人”，则用冰冷的眼神看着他们，就像看着一批即将送入屠宰场的牲口。

随着时间的推移，活下来的人越来越少。我们这些“幸存者”之间形成了一种奇怪的平衡。我们知道彼此的危险性，知道彼此都沾满了鲜血。我们互相警惕，但又有一种莫名的默契。我们都是这个残酷游戏的参与者，也都是受害者。

教官们对我们的态度也有了变化。他们不再只是冷酷的监视者，有时候会给我们一些额外的“奖励”，比如多一点食物，或者短暂的休息时间。这些奖励，不是出于好意，而是为了让我们更好地“服务”于他们的最终目标。他们似乎对我们这些能在极致残酷中存活下来的人，抱有某种期待。

我也曾试图从其他“老人”那里打探一些信息。但每个人都守口如瓶，或者他们知道的也不多。我们都像是被困在孤岛上，唯一的目标就是活到明天。

转眼间，我在这个鬼地方已经度过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我的身体变得前所未有的强壮，反应速度和战斗技巧也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我的眼神变得锐利如刀，能够一眼看穿对手的弱点。但我知道，我失去的东西，远比得到的要多得多。我失去的是作为“人”的很多东西。

伊万的死，以及我亲手……或者说，被迫参与的几次对决，让我对生命产生了新的认知。生命在这里变得廉价而脆弱，可以轻易地被剥夺。而要保护自己的生命，就需要付出超出想象的代价。

终于，到了最后一轮“考核”。

我们这些幸存者被带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这里比外面的训练场更加压抑和阴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血腥味和消毒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