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妖孽！交出我侄儿！"族长厉声喝道。

相柳挡在涂山璟前面，冷笑一声："老东西，你还有脸来要人？那一剑可是冲着心脏去的！"

族长面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威严："那是误会！我下令要活捉，是涂山烈擅自出手！"

"伯父..."涂山璟虚弱地开口，"为什么...为什么要杀相柳？他从未伤害过涂山氏..."

族长看到涂山璟还活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随即又被严厉取代："璟儿，你被这妖物迷惑了！九头蛇妖凶残成性，接近你必定有所图谋！"

"不，伯父。"涂山璟摇头，强撑着站直身体，"相柳救过我的命，不止一次。而我..."他摸了摸胸前的银痕，"我想您应该知道些什么，关于我的...特殊血脉？"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族长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你...你怎么会..."

"白芷先祖告诉我的。"涂山璟直视族长的眼睛，"她说我继承了她的血脉。"

现场一片死寂，所有涂山氏修士都震惊地看向族长。族长的手微微发抖，法杖的光芒忽明忽暗。

"原来如此..."良久，族长苦笑一声，"难怪你能在心脏被刺穿后活下来..."

相柳敏锐地注意到族长话中的蹊跷："你早知道他有天狐血脉？"

族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涂山璟："孩子，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未想过要你死。涂山烈已被我关入禁闭，那一剑确实违背了我的命令。"

"那为什么要追杀相柳？"涂山璟追问。

族长沉默片刻，终于叹了口气："因为一个预言。千年之前，白芷先祖陨落前曾留下预言——'当九头现世，天狐归来，妖族将复兴，人族统治终结'。我们一直以为这只是传说，直到相柳出现在青丘，而你..."

"觉醒了天狐血脉。"相柳冷冷地接上，"所以你们想趁预言未完全应验前，除掉关键人物。"

族长默认了这个说法，转而恳切地看着涂山璟："璟儿，不管你有什么特殊血脉，你始终是涂山氏的孩子。回来吧，家族需要你。"

涂山璟看了看族长，又看了看挡在自己身前的相柳，内心天人交战。最终，他缓缓摇头："对不起，伯父。我现在不能回去。我和相柳...我们有些事情必须弄清楚。"

族长的脸色阴沉下来："你选择站在妖族那边？与整个人族为敌？"

"我选择站在真相那边。"涂山璟坚定地说，"如果白芷先祖的预言是真的，那么逃避也没有用。我会找到答案，然后...想办法避免两族战争。"

族长深深看了他一眼，终于长叹一声："罢了。今日我且退去，但涂山氏不会就此罢休。你好自为之。"说完，他转身离去，众修士虽有不甘，也只能跟随。

待众人走远，涂山璟终于支撑不住，腿一软向前栽去。相柳眼疾手快地接住他，皱眉道："不该逞强的。"

涂山璟靠在他怀里，虚弱地笑了笑："没事...就是有点累。"

相柳无奈，将他打横抱起，轻轻放回洞内的草铺上："休息吧。明天我们启程去北方，那里有妖族的一个据点，可以安全养伤。"

涂山璟抓住他的衣袖："相柳...那个预言...你真的要复兴妖族，推翻人族统治吗？"

相柳沉默良久，最终坐在他身边，轻声道："我的使命确实与妖族复兴有关，但并非如他们想象的那样简单。等到了圣地，一切自会明了。"

涂山璟点点头，不再追问。他相信相柳，这种信任超越种族，超越预言，甚至超越生死。

"睡吧。"相柳罕见地主动握住他的手，"我守着你。"

涂山璟微笑着闭上眼睛。在陷入梦乡前，他仿佛听到相柳极轻地说了一句："我需要你..."

不知是梦是真，但这句话让他的心被温暖填满，安然入睡。

洞外，银月如钩，紫星闪烁，两者渐渐靠近，仿佛在预示着什么。千年轮回，宿命之约，正一步步揭开神秘的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