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强掳入阁
月光将余菟的影子拉得细长,她攥着沾满妖血的朱砂笔,银灰色长发在夜风中翻飞。“解决”掉那只附身在小姐身上的小妖后,独自踏上归途。可就在穿过一片竹林时,一道酒气醺天的身影突然从树梢栽落,险些将她砸倒。
“好苗子!跟老道回异灵阁当第九徒弟!”邋遢道人打着酒嗝,道袍上还沾着半块没吃完的烧鸡。不等余菟反应,五根金光闪闪的手指突然从道人袖口窜出,将她牢牢捆住。
“放开我!”余菟眼中闪过杀意,深绿色瞳孔缩成针尖。她刚要祭出符咒,却见道人指尖点在她眉心,海量信息如潮水般涌入——异灵阁的规矩、降妖秘术,还有她从今往后的新身份“余九”。
“青铜令牌拿好,这可是身份象征!”道人将刻着“余”字的令牌塞进她掌心,不等她反抗,四周景象突然扭曲。破庙、竹林、月光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朱红回廊与悬空飞阁,檐角风铃发出空灵声响。
“欢迎加入!”道人打了个响亮的酒嗝,“我是阁主,也是你师父!”
余菟侧身躲开,指尖在掌心快速勾勒。报仇时的疯狂还未完全褪去,她咬破舌尖,将血珠弹在符纸上。暗红符咒燃起幽火,与黄符轰然相撞。爆炸的气浪掀翻地上的落叶,余菟倒挂的身体晃了晃,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有点意思!”阁主拍手大笑,腰间铜铃震得廊下符咒沙沙作响,“从今天起,余九就是异灵阁第九弟子!不听话的话……”他突然凑近,酒气喷在余九脸上,“就把你做成能喷火的符纸!”
余菟攥着发烫的令牌,望着阁主摇摇晃晃走远的背影。突然传来余菟的轻笑,她低头看着掌心未干的血迹。作为一只妖,她曾为族人报仇而战;如今成了异灵阁的弟子,未来又该何去何从?夜风卷起她的银发,檐角风铃叮咚作响,仿佛在嘲笑她命运的无常。
“也罢,”余九垂眸盯着掌心发烫的令牌,青铜表面凹凸的纹路硌进皮肉,竟与当年族人脖颈上的锁链勒痕一般刺骨。檐角风铃突然发出尖锐的嗡鸣,她猛地抬头,正见阁主化作的金光在云层里撞出酒壶形状的残影。
夜风卷着腥气掠过回廊,远处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余九的银发被吹得凌乱,深绿色眼眸却越发清亮——方才道人强行灌入的记忆中,分明有座镇压着上古妖物的黑塔。她摩挲着令牌边缘,突然想起那只被自己踩碎的小妖,临死前求饶的声音与族人的惨叫在耳畔交织。
“想把我当符纸?”她轻笑出声,舌尖尝到残留的血腥味。指尖划过廊柱上的符咒,金红符文竟随着她的触碰泛起诡异的青芒。记忆如潮水翻涌,异灵阁看似除魔卫道,实则豢养妖物炼制邪符的秘辛在脑海炸开。
云层突然裂开,暴雨倾盆而下。余九在雨幕中舒展手指,任由雨水冲刷掌心的血迹。当第一滴雨水渗入令牌缝隙时,整座阁楼的符咒同时亮起,宛如千万只窥视的眼睛。
“既入这局,便做执棋人。”她咬破指尖,在掌心画下残缺的符咒。暗红血线蜿蜒成诡异图腾的刹那,镇妖塔方向传来震天怒吼,无数锁链断裂的脆响刺破雨幕。余菟将令牌收入怀中,银灰色长发在雷光中猎猎作响,深绿色眼眸倒映着被符咒照亮的半边天空。
暴雨冲刷着她的白衣,却洗不去指尖残留的妖气。余菟转身走向雨中,身后楼阁的符咒在闪电中明灭,恍若一场永远醒不来的噩梦。而这场关于妖与道、血与符的博弈,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