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在画板上切割出明暗交界线时,许星遥突然将信封拍在画架。整形医院预约单滑出的瞬间,林砚注意到照片边缘自己的侧脸——是上周他在天台写生时的偷拍。
"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林砚的指甲掐进掌心。松节油的气味浓烈起来,盖不住许星遥袖口渗出的血腥味。
许星遥染血的绷带蹭了蹭下巴,嘴角出个笑。"看看你画了什么好东西。"他的膝盖顶着画架底座,刚好挡住林想抢的照片。荧光绿信封在月光下泛着病态的光,边缘暗红。
林砚抄起美工刀划开信封。一门诊收据瀑布般泻落,最近那张显示三天前购买了十盒防水创可贴。许星遥的球鞋碾过一张,2020年的购货单上"狼毫笔"三个字被血珠晕开。
"跟踪狂还兼职当保姆?"林砚的冷笑卡在喉咙——许星遥突然咳嗽,后颈的疤在月光下像道裂。散落的收据显示着规律的时间跨度:每月18号固定购买素描纸,每年6月购入新。
许星遥直起身时撞翻了松节油瓶。液体漫过地板时,他最近的画布挡在林砚脚前,自己却踩滑跪倒在玻璃渣。林看见他牛仔裤膝盖处磨破的洞,露出里面包扎的纱布——正是昨天自己踢翻画架时撞伤的左膝位置。
"这些淤青......"林砚扯开许星遥的衣,锁骨处的压痕形状与自己的画架棱角完全吻合。许星遥挣开,绷带散开时掌心新鲜的割伤——美工刀锈蚀处的缺口与伤口边缘严丝合缝。
画室突然陷入黑暗。月光被云层吞没的刹那,星遥扑向画架后方。铁盒坠地的声响中,林砚摸到盒盖上凹凸的剪报——是自己去年美术联赛的获奖报道。止痛药撒了一地,药板背面用荧光笔标着服用间隔。
"你果然......"许星遥的嗓音沙哑得不像话,"在看这个。"他的手指在血泊中划拉,最终指向架背面。林砚掀开封底时,泛黄的寻人启事上七岁的自己正对着镜头傻笑,联系人电话那栏的熟悉到刺眼——是许家老宅的座机。
许星遥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他摸索着去抓滚远的药片,右手却将整管荧光笔攥得更紧。笔身上"美术联赛专用"的烫金字沾了血,在林视网膜上灼出光斑。
"当年小巷里......"林砚的声音发颤你根本不是路过?"
许星遥的睫毛抖了抖。他试图用肩膀撞开林砚,动作却在半途变形踉跄。染血的绷带垂落,露出腕内侧的陈旧针眼——排列规律得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