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依然萦绕在鼻腔，千棠缓缓睁开眼睛，发现医务室的窗帘缝隙中透进一缕晨光，她试着动了动手指，关节发出细微的脆响，像是生锈的机械重新运转
“终于舍得醒了？”
慵懒的声线从身侧传来，千棠转头，看见五条悟斜靠在椅背上，两条长腿随意地搭在床边小桌，眼罩推至额际，露出那双天蓝色双眼
“五条...老师？”她的声音干涩得吓人，“您一直在这里？”
五条悟晃了晃手中喝到一半的热牛奶，白色的液体在玻璃杯里打了个转：“你睡的到香，就是苦了老师我，还得给你守夜”
千棠注意到他制服外套上的褶皱，还有眼底若隐若现的淡青色，这个发现让她胸口泛起奇异的温热
“对不起，又给您添麻烦了”她低头看着自己手背上淡去的银色纹路，“诅咒突然暴走...”
“不是你的错”五条悟突然凑近，冰凉的指尖轻触她左眼的咒纹，“有人在刻意刺激你的诅咒”他的声音罕见地严肃，“看到是谁了吗？”
千棠眼前闪过清水若雪指间化为灰烬的塔罗牌，但话到嘴边却变成：“...我不确定”
六眼凝视着她，仿佛能看透所有伪装，五条悟最终只是揉了揉她的发顶：“算了，好好休息，今天可是你…”
“生日”千棠如同条件反射般的说出这句话，说完自己都愣了一下，“老师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我不知道诶，你自己说的哦”确实如此，他本来想说“今天可是你难得身体健康的日子”，结果被千棠的话打断了
“对了——”他突然变魔术般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眼镜，“试试这个”
眼镜框架上缠绕着细密的咒文，千棠戴上后，左眼的灼痛感立刻减轻了许多
“特制咒具，能暂时抑制诅咒外溢”五条悟得意地竖起大拇指，“跟帅气的五条老师是同款哦，正好你生日，就当是礼物吧”
千棠望向窗玻璃中的倒影：红棕色长发散在白色枕套上，深蓝与浅蓝的异色瞳被镜框半掩，银色咒纹在镜片后若隐若现，眼镜款式是最新的，很适合少女
“谢谢您”她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镜框
五条悟突然弯腰与她平视：“千棠，记住一点”他难得直呼她的名字，“诅咒源于他人的恶意，但定义你的是自己的选择”
晨光透过眼镜染上淡淡的蓝，那一刻千棠仿佛看见他眼底有星辰流转
正午的训练场上，千棠正在测试眼镜的效果，复制出的玉犬比往常更加凝实，影子轮廓清晰得近乎实体
“太厉害了！”虎杖悠仁蹲在旁边戳了戳复制玉犬的鼻子，“和伏黑的一模一样！”
钉崎野蔷薇拿着锤子比划：“要不要试试复制我的共鸣？”
“最好不要”伏黑惠抱着双臂站在一旁，“上次复制苍之后她昏迷了半天”
千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现在还是不要复制那么复杂的术式了吧”
她的话戛然而止，左眼的咒纹突然刺痛，视野边缘闪过黑雾，最近诅咒发作越来越频繁了，就像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唤醒它
“稻垣？”伏黑惠敏锐地注意到她的异常
“没事”她强撑着站起来，却踉跄了一下，虎杖和钉崎同时伸手扶住她，几人的影子在地面交叠成一团模糊的暗色
钉崎皱眉：“你脸色比昨天还差”
“要不要去医务室？”虎杖的眉毛耷拉下来，像只担忧的大型犬
千棠摇摇头，突然想起什么：“啊，下午约了硝子小姐复查...”她看了看手机日期，轻声自语，“没想到生日要在医务室度过呢”
空气突然凝固
“生、生日？！”虎杖的声音拔高了八度
钉崎的锤子“咣当”掉在地上：“今天是你的生日？！”
连伏黑惠都睁大了眼睛：“...你没说过”
千棠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慌忙摆手：“不是重要的事！我以前都不过生日的...”
这句话让三人表情同时阴沉下来，虎杖一把抓住她的肩膀：“这怎么行！钉崎，你去订蛋糕！伏黑，通知其他人准备礼物”
“等等，真的不用——”
“十五分钟！”钉崎已经掏出手机狂奔而去，"附近我知道一家超赞的甜品店！”
伏黑惠叹了口气，但还是开口询问：“你想吃什么口味的蛋糕？”
千棠站在原地，看着虎杖手舞足蹈地规划派对，伏黑惠认真记录食物清单，钉崎在远处打电话的声音隐约传来“...对，要最大的那个，上面写‘祝千棠小公主生日快乐’...”
阳光突然变得很暖，暖得她眼眶发热
黄昏时分，高专的公共休息室被改造得面目全非，彩色气球飘在天花板下，虎杖用咒力强化过的跳高能力挂起了“Happy Birthday to 千棠”的横幅，钉崎不知从哪找来一堆亮片，撒得到处都是闪闪发光
“太夸张了...”千棠站在门口，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五条悟从她身后冒出来，往她头上扣了顶纸皇冠：“寿星要有寿星的样子~”他推着她走向房间中央，"看看大家为你准备了什么！”
茶几上摆着一个双层蓝莓蛋糕，周围堆满礼物盒，熊猫，狗卷棘和真希等高二年级的甚至也来了，正在和虎杖争论该放多少根蜡烛
"按传统应该15根”伏黑惠说
“那太挤了！”钉崎抗议，"放一根大的代表就好！"
千棠被按在装饰着缎带的主座上，看着众人为蜡烛问题争吵，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时她注意到清水若雪安静地站在角落，手里捧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清水同学也来了啊...”千棠轻声说
房间突然安静了一瞬，五条悟的笑容不变，但站姿微妙地调整成了防御姿态，伏黑惠不动声色地往千棠身边靠近半步
“当然要祝贺稻垣同学”清水若雪走上前，将礼盒放在桌上，“希望你喜欢”
礼盒上的缎带是诡异的暗红色，千棠刚要道谢，五条悟已经抢先一步拿起盒子：“哇~让老师先猜猜是什么！”他的指尖泛起淡淡的蓝光，六眼微微闪烁，“是一个香囊？”
清水若雪的笑容僵了一瞬：“...是的，我亲手做的”
“那要好好保管~”五条悟把盒子交给伏黑惠，“先放旁边吧，等会和所有人的礼物一起给小千棠”
千棠注意到伏黑惠离开时对虎杖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大声宣布：“现在进入送礼环节！我先来！”
他送的是特制绷带，上面印着小小的猫爪印，“你之前跟我说你很喜欢猫”
钉崎送了一支淡粉的唇膏，“这个在你购物车里躺了好久了”
熊猫和狗卷合送了一个会讲冷笑话的咒骸玩偶，她之前在夜蛾校长面前抱着它笑的很开心
真希送了一套咒具护理套装和一把日本刀，“这是最轻的一把，专门给你挑的，好好珍惜啊”
轮到伏黑惠时，他拿出一个深蓝色丝绒盒子：“...里面是手链，刻了咒文，有恢复作用”
银链上坠着几颗星形蓝宝石，在灯光下流转着与千棠右眼相同的光彩，她戴上的瞬间，宝石微微发亮，左眼的刺痛感立刻减轻
“伏黑居然会挑首饰！”钉崎夸张地捂住心口，露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伏黑惠：“...只是实用品”
最后是五条悟，他变魔术般掏出一个扁平的黑色盒子：“锵锵~特制咒具眼镜2.0版本！”
这副眼镜比千棠现在戴的更加精致，镜腿刻满细密的咒纹，镜片在灯光下泛着虹彩
“平时是普通眼镜”五条悟亲自为她戴上，“需要时注入咒力，可以暂时隔绝诅咒影响，之前那个太糙了，还是这个适合你”
千棠透过镜片看向四周，发现每个人身上都笼罩着淡淡的光晕——虎杖是温暖的橙，钉崎是锐利的金，伏黑是沉静的蓝...而五条悟，是璀璨的银白，如同北极星光
“谢谢...大家...”她的声音哽咽了
“别哭啊！该许愿了！”钉崎点燃蛋糕中央的心形蜡烛
在众人合唱的生日歌中，千棠双手合十，烛光映在她脸上，左眼的银色咒纹竟短暂地褪色了一瞬
——希望这样的日子能持续下去
她吹灭蜡烛，掌声响起的那一刻，余光瞥见清水若雪悄然离去的背影，以及她指间一闪而过的塔罗牌边缘——“皇后”的图案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伏黑惠与五条悟交换了一个眼神，最强咒术师的笑容依旧轻松，但手指已无声地结出术式起手式
窗外，满月高悬，树影婆娑，千棠手链上的蓝宝石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苍白的手指摩挲着镜框上的纹路，第一次感到诅咒带来的寒意被某种更温暖的东西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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