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人,自然是要宠上天的。"——萧景珩
五更鼓刚过,丞相府就炸开了锅。
"不行!绝对不行!"沈丞相拍案而起,震得茶盏叮当响,"哪有新婚妻子随军出征的道理!"
沈知意慢条斯理地剥着葡萄,汁水染红了指尖:"爹,圣旨都下了。"她朝门外努努嘴,"您看,连铠甲都送来了。"
院子里,六名宫女正捧着一套银丝软甲。甲片薄如蝉翼,在晨光下流转着水纹般的光泽——这是太后连夜命尚衣局赶制的。
"姐姐!"沈知柔抱着个包袱冲进来,"这是我给你绣的护身符,里面装着大昭寺开过光的..."
"胡闹!"沈夫人抹着眼泪进来,手里却捧着个食盒,"边关苦寒,娘给你准备了茯苓糕、玫瑰酥、蜜饯枇杷..."
食盒一层层打开,足足装了十八样点心。沈知意眼眶发热,正要说话,忽听院墙外传来"咚"的一声——
二姨奶趴在墙头,颤巍巍举起个酒葫芦:"乖囡,祖传的百花酿,路上暖身子!"
萧景珩刚进院就看见这鸡飞狗跳的一幕。他伸手接住从墙头掉下来的二姨奶,转头对沈知意挑眉:"还缺什么?"
沈知意晃了晃脚尖:"缺个捶腿的。"
"为夫效劳。"萧景珩单膝跪地,当真给她捶起腿来。修长的手指力道恰到好处,惊得沈丞相一口茶喷了出来。
"成何体统!"
沈知意笑嘻嘻地往萧景珩嘴里塞了颗葡萄:"爹,您女婿乐意宠我,您急什么?"
朱雀大街上,百姓们踮脚张望。
只见三十六名玄甲亲兵开道,萧景珩一袭墨色战袍策马而行。而本该坐在马车里的萧夫人——
"快看!萧夫人在马背上绣花!"
沈知意侧坐在萧景珩身前,当真捏着绣花针在给他补袖口的金线。阳光透过树影斑驳落在她眉间,衬得那专注的模样格外动人。
"别动。"她拍开萧景珩不安分的手,"最后一针了。"
萧景珩低头咬住她耳尖:"夫人贤惠。"
围观的姑娘们红着脸惊呼,却见沈知意突然扬手——
"嗖!"
绣花针破空而出,钉穿了路旁柳树上的一条毒蛇。
"边关蛇多,"她拍拍手,"正好练练准头。"
百姓们目瞪口呆,萧景珩却笑得胸腔震动:"为夫教的好。"
忽然一阵香风袭来,醉仙楼的姑娘们拦在街心,捧着个鎏金盒子:"萧夫人!这是我们姐妹凑的胭脂水粉,边关风沙大..."
沈知意正要道谢,萧景珩突然解下自己的披风裹住她:"夫人天生丽质,用不着这些。"
醋味飘了三条街。
暮色四合时,大军在雁门关外扎营。
沈知意蹲在小溪边淘米,忽听身后草丛沙沙响。她头也不回地甩出匕首:"出来。"
"嫂嫂饶命!"
五个少年灰头土脸地钻出来,正是萧景珩麾下的小将。为首的举着只野兔:"我们...我们给嫂嫂打牙祭..."
沈知意拎起兔耳朵看了看:"箭法太差,这兔子起码中了三箭才断气。"她抽出佩剑,"看好了。"
剑光如练,溪边芦苇齐齐断落。五颗芦花精准穿过鱼鳃,串起一串肥鱼。小将们下巴都快掉到地上。
"去鳞。"沈知意把鱼扔给他们,"我给你们露一手。"
当萧景珩巡营回来时,就看见自家夫人被一群小将众星拱月般围着。火上烤着滋滋冒油的兔肉,锅里炖着奶白的鱼汤,沈知意正往锅里撒一把野菌。
"将军!"小将们跳起来,"嫂嫂做的饭太香了!"
萧景珩挑眉:"谁准你们叫嫂嫂的?"
"我们..."
"我准的。"沈知意舀了勺汤吹凉,喂到萧景珩嘴边,"尝尝?"
鲜香在舌尖炸开,萧景珩突然将人打横抱起:"营帐搭好了,夫人该歇息了。"
在起哄声中,沈知意红着脸捶他:"放我下来!"
"不放。"萧景珩踢开帐门,"我的夫人,自然是要宠上天的。"
月光透过帐顶的明瓦,落在交叠的影子上。远处传来将士们哼唱的边关小调,和着篝火噼啪声,织就一段温柔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