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音难觅,无关风月。"——谢临风
十月初八,宫中设宴庆功。
沈知意穿着新制的藕荷色宫装,发间簪着萧景珩送的白玉同心结,在席间频频引来贵女们的艳羡目光。
"听说萧世子为了雕这对簪子,把手都划破了。"
"可不是嘛,我家夫君前日去军营,看见世子手上还缠着纱布呢..."
沈知意抿唇一笑,心里甜滋滋的。自从赫连雪离开后,萧景珩越发黏人,恨不得把她拴在腰带上。
"沈小姐。"
一道清润的嗓音从身后传来。沈知意回头,只见一位身着月白长袍的年轻男子站在不远处,怀中抱着一张古琴。男子眉目如画,气质温雅,唇角含着浅浅的笑意。
"在下谢临风,奉旨为今日宫宴献曲。"他微微欠身,"久闻沈小姐琴艺超群,不知可否指点一二?"
沈知意有些意外:"谢公子认得我?"
"京城第一才女,谁人不识?"谢临风笑意更深,"况且..."他指了指她发间的簪子,"能得萧世子如此用心的,想必只有沈小姐了。"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夸了她,又赞了萧景珩。沈知意对这位乐师的好感顿时多了几分。
"谢公子过奖了。不知今日要奏何曲?"
"《凤求凰》。"
沈知意眼前一亮:"此曲最难在第三段的泛音..."
两人就琴艺聊了起来,越聊越投机。谢临风不仅精通音律,对诗词书画也颇有见解,更难得的是,他总能精准地理解沈知意话中的深意,仿佛相识多年的老友。
"沈小姐可知,琴音即心音。"谢临风轻抚琴弦,"你心中有何郁结,琴声自会显露。"
沈知意一怔:"谢公子听出什么了?"
"听出..."他抬眸,目光清澈见底,"沈小姐虽得良人,却仍有心事未解。"
沈知意心头微震。确实,近来她总觉得萧景珩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尤其是关于他的身世...
"知意。"
萧景珩的声音突然插入,带着几分冷意。他不知何时来到了沈知意身后,一只手占有性地揽住她的腰。
"这位是?"
谢临风从容起身行礼:"在下谢临风,见过萧世子。"
萧景珩眯起眼睛:"谢?"
"江南谢氏。"
两人对视一瞬,空气中似有无形的火花迸溅。沈知意敏锐地察觉到,萧景珩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瞬。
"夫君,"她轻轻捏了捏萧景珩的手,"谢公子琴艺了得,我正想请他到府上做客呢。"
萧景珩低头看她,眼神复杂:"你...喜欢他的琴?"
"嗯,谢公子的琴音很特别。"
萧景珩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好,那就请谢公子过府一叙。"
谢临风微微颔首:"荣幸之至。"
宴席散去时,沈知意发现萧景珩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了?"她小声问。
萧景珩摇摇头,将她搂得更紧了些:"没事。"
回府的马车上,沈知意靠在他肩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谢公子说三日后会来府上..."
"知意。"萧景珩突然打断她,"谢临风...不只是乐师。"
"嗯?"
"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兄长。"
沈知意猛地坐直身子:"什么?"
萧景珩苦笑一声:"我父亲年轻时曾在江南游历,与谢家小姐有过一段情缘..."
车窗外,月光如水。沈知意望着丈夫罕见的脆弱神情,忽然明白了谢临风所说的"心事"是什么。
她轻轻握住萧景珩的手:"不管他是谁,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萧景珩将她搂进怀里,声音微哑:"我知道。"
马车驶过长安街,远处传来隐约的琴声,如泣如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