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氏集团总部88层的会议室里，空气凝固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这个季度欧洲市场的份额下降了3个百分点，我要的不是借口，是解决方案。"季修瑾的声音不大，却让在座的十几位高管同时屏住了呼吸。他修长的手指轻叩桌面，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众人心尖上。
"季总，主要是竞争对手突然降价——"
"所以季氏连价格战都打不起了？"季修瑾冷笑一声，锐利的目光扫过说话的市场总监，"三天，我要看到扭转局面的计划，否则你这个位置换人坐。"
会议结束后，季修瑾独自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整座城市。夕阳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修长，剪出一地孤寂。
"季总。"特助周泽轻敲门扉，"您让我查的事有消息了。"
季修瑾转过身，眉宇间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波动。
周泽递上一份文件："云家的养女，云晚。22岁，S大设计系毕业，目前在云氏企业做平面设计。"他顿了顿，补充道："和苏小姐的相似度，高达八成。"
文件被迅速翻开，当看到照片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时，季修瑾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照片中的女孩巧笑嫣然，杏眼如水，唇边两个小小的梨涡——几乎与记忆中的婉儿一模一样。
"安排见面。"季修瑾合上文件，眼底暗潮汹涌。
"云家那边..."
"不管什么条件。"季修瑾打断他，声音低沉而坚定，"我要她。"
与此同时，云家别墅的花园里，云晚正蹲在玫瑰花丛边，轻轻往手背上的伤痕涂抹药膏。
"养你这么大，连个设计图都画不好？云家的米就这么白吃吗？"养母尖利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荡。刚才那杯热茶泼过来时，她甚至没来得及完全躲开。
"大小姐的生日宴请柬必须重做！今晚通宵也得改出来！"养母扔下这句话就扬长而去，留下云晚独自收拾狼藉。
她早已习惯这样的对待。自从十岁那年被云家收养，她就明白自己的位置——不过是云家为了彰显慈善形象的装饰品，是云柔大小姐的陪衬与出气筒。
"对不起啊，抢了你的位置。"云柔曾居高临下地对她说，"但谁让你爸妈死得那么是时候呢？"
晚风拂过，云晚抱紧了自己的双臂。她抬头望着渐暗的天空，忽然很想逃离这个金丝笼子，哪怕只是片刻。
"云晚小姐？"
陌生的男声吓得她猛地站起，药膏掉在地上。转身时，她对上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那是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西装革履，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他的目光在触及她脸庞的瞬间变得异常复杂，像是透过她在看着别的什么人。
"季...季修瑾？"云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季氏集团的掌权人，商业帝国的王者，怎么会出现在云家的后花园？
"冒昧打扰。"季修瑾的声音低沉悦耳，"我有笔交易想和云小姐谈。"
"交易？"云晚警惕地后退半步，"我只是个养女，恐怕没什么能帮到季总的。"
季修瑾向前一步，月光勾勒出他完美的轮廓："和我结婚。"
"什么？"云晚怀疑自己听错了。
"契约婚姻，三年为期。"季修瑾的语气像是在谈一桩生意，"婚后你可以摆脱云家，我会给你应有的一切。"
云晚的心脏狂跳不止。这太荒谬了，可男人眼中的认真告诉她，这不是玩笑。
"为什么是我？"她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
季修瑾抬手，指尖几乎触碰到她的脸颊，却又克制地收回："你很像...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月光下，云晚看清了他眼中深藏的痛楚。那一刻，她鬼使神差地问："她去哪了？"
"死了。"季修瑾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五年前。"
夜风穿过两人之间的空隙，带起一阵玫瑰的芬芳。云晚忽然明白了什么，胸口泛起一阵酸涩。
"我需要考虑..."她低声说。
"明天这个时候，我等你答复。"季修瑾递给她一张名片，转身离去前又停下，"云家那边，已经同意了。"
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云晚攥紧了那张烫金名片。她明白，这或许是她逃离云家的唯一机会，却也可能是跳进另一个深渊的开始。
三天后，全城媒体炸开了锅——商业帝王季修瑾即将与名不见经传的云家养女结婚。各大报纸头条都是两人在民政局前的合影：季修瑾一如既往的冷峻，而云晚笑得勉强，眼中藏着无人察觉的忐忑与忧伤。
婚礼筹备紧锣密鼓地进行着。云晚从云家搬进了季修瑾的豪华公寓，每天被设计师、化妆师围绕，试穿各种昂贵的婚纱与礼服。她像个精致的玩偶，任人摆布，而季修瑾只在必要时出现，其余时间都忙于工作。
夜深人静时，云晚会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城市的万家灯火，思考自己究竟做了对还是错的选择。她只知道，当季修瑾看着她时，那双深邃眼眸中的温度，让她甘愿饮鸩止渴。
婚礼那天，当神父问她是否愿意时，云晚看着面前男人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柔软，轻声说出了"我愿意"。而季修瑾为她戴上戒指的刹那，她分明听见他几不可闻的低语："婉儿..."
那一刻，云晚明白了自己的位置——她将永远活在一个死人的阴影里。可悲的是，即便如此，她依然感激这场交易，因为这是她二十二年人生中，第一次被人需要，哪怕是作为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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