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过半，王一博和肖战去河南玩了一个星期，只有他们两人，在街上吃喝玩乐，直到马上开学，才急急忙忙订火车票回去。
高二上学期分科，他们一同进了文科班，文科班女生多，一进教室，就能闻到扑面而来的各种香味。
纪悦和王一博表白的事也在学生之间疯传，那天阳光明媚，女生和男生面对面站在教学楼后面的小花园里，纪悦低着头，有些害羞地对王一博说我喜欢你。
几个女生蹲在转角处观察情况，期待着王一博的回答，奈何少年一脸严肃地对纪悦说。
“纪悦，我们正值青春期，可能会把与异性的密切接触和好感当作是喜欢，我理解你，也谢谢你的喜欢，但高中是人生的关键转折点，我希望你能把重心放在学习上，不要因为两性之间的事扰乱了心神。”
蹲在墙角的女生一阵唏嘘，王一博的眉毛皱起，纪悦红着眼眶反驳，少年语重心长地开导她，对她做了一系列思想工作。
像是被老师劝导的孩子，纪悦的脸涨得通红，最终哭着离开了，王一博垂下眼睛，想着自己的话是不是说的太重了。
事情传到肖战的耳朵里，他没去参与其他人的评价，只是在内心暗自窃喜，窃喜完又忍不住去想，王一博如果知道自己喜欢他，他会怎么做？
这个想法立马扰乱了肖战的心神，他从前没喜欢过人，现在有喜欢的人了，还是和他同性别的人。
*
又是一个秋天，下半年的假期似乎更多一点，肖战趁着国庆节去兼职，在生日那天下午，他还在店里刷盘子，同学朋友的“生日快乐”肖战都一一回复过，统一的“谢谢”，礼貌又疏离。
王一博的电话就在此时响起，肖战关掉水龙头，脱下手套去接，少年欢快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
“小月！生日快乐！你现在在哪里？我给你过生日好不好？”
肖战的神情微怔，他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
“我在兼职，还有两个小时才，下班……”
“哦哦，你在哪个店兼职？我去那边等你出来吧。”
“好……”
肖战把地址发给王一博，另一头的少年正站在一家花店门口，他刚买了束鲜花，十朵花，都是自己搭配的。
王一博拿着鲜花和礼物，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来到肖战兼职的店门口等他，店里人满为患，王一博坐在店门口的长椅上，鲜花放在一旁。
肖战从店里出来时已经是傍晚，他期待着与王一博见面，脚步不自觉加快，长椅上坐着一个人，肖战走过去，喊了声王一博的名字。
王一博听到声音，从长椅上站起来，笑着走上前，把花递给肖战。
“小月！生日快乐！”
少年弯着眉眼，一点没有等候多时的不耐烦，肖战接过鲜花，有些诧异，更多的是眼眶一热。
“谢谢，但我是男生，鲜花会不会不合适……”
“男生就不能收到鲜花了吗？小月，你这也太刻板印象了吧。”
王一博笑着调侃，礼物还提在手上，肖战低头看着这几朵花，嘴角止不住上扬。
“是你自己配的花吗？”
“对啊，怎么样？我选的还不错吧？”
王一博冲肖战挑了挑眉，对面人重重点头，他接受着王一博毫无理由的好，时刻准备着热泪盈眶。
“走啊，去西餐厅吃饭，我前两天就预定好的。”
王一博揽过肖战的肩膀，西餐厅离他们并不远，走几分钟便到了，依旧是低调奢华的装饰，王一博走到服务台，拿了张小票，被服务员引导着进了间包厢，两人坐下来，肖战忍不住问道。
“为什么会订这家餐厅？”
“因为逼格高，我有钱，我任性。”
王一博随口一说，肖战被逗笑，少年把手上的礼物递给他。
“你的生日礼物。”
“谢谢。”
肖战接过礼盒，打开来看，里面是一个白色保温杯，下面还刻着“XZ”两个字母。
“我看你都秋天了还在用夏天的杯子，就给你买了个保温杯，主打一个实用。怎么样？喜欢吗？”
“嗯，喜欢。”
肖战再次感动于王一博的细心，他说喜欢，不知是喜欢礼物更多一些，还是喜欢人更多一些。
服务员端来牛排和凯撒沙拉，还有许多精致的糕点，一一摆放在桌面，肖战眨了眨眼，抬头看向王一博的眼神有些茫然。
“怎么了？”王一博与他对视，随后反应过来，“是我考虑不周，我也没提前问你，你如果不喜欢的话……”
“没有，我很喜欢，就是有点惊讶。”
“哦～这样啊，喜欢就行。”
王一博往杯子里倒了点橙汁，他看着肖战不太熟练地使用着刀叉，手肘怼在桌上，撑着下巴看他。
“小月，要不我帮你吧。”
说罢，王一博便伸出手把肖战的盘子拿了过去，好像能预料到肖战心里想什么似的，他笑着对肖战说。
“今天你是寿星啊，我照顾小寿星不是应该的吗？”
被一个同龄人照顾的感觉属实新奇了些，王一博不知为何喜欢把他当成小孩逗，肖战咬了咬嘴唇，从唇缝里挤出一个“谢谢”。
王一博扯了扯唇角，把牛排切成块状，“也不用这么客气的，我们是朋友嘛……”
那你也会照顾其他朋友吗？
肖战在心里问，却没说出口，王一博穿着短袖，肖战送他的手链在手腕上，格外显眼。
“好了。”王一博把盘子放回肖战面前，“你想喝橙汁吗？还是其他的？”
“我……都可以。”
“那我给你倒橙汁了。”
王一博帮肖战倒了橙汁，肖战还是在内心想王一博今天来给他过生日的动机，为什么王一博会给他过生日呢？
肖战叉起一块牛排往嘴里送，机械般地重复同一个动作，眼神有些空洞，王一博注意到他的神情，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小月？怎么了？”
“我……没事……”肖战把临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他注视着王一博的眼睛，浅褐色的，很亮，像宝石。
“一博，你为什么会来给我过生日？”
“想给你过就过了呗，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想做就做了，王一博的逻辑一直都很简单，这几天正好没事，又正巧碰上肖战的生日，王一博又很好奇肖战收到花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所以他就去花店买花了。
似乎是意料之中的回答，肖战把嘴里的食物咀嚼下去，又向王一博道谢。
“谢谢你，一博……”
“都说了不用那么客气了，话说，小月你是不是长高了？你在家里量过身高没有？”
“嗯，比之前长高了一点。”
肖战点点头，眼神清澈，碎发搭在额头上，看起来很乖，王一博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桌上的食物都吃了大半，王一博似乎不是很热衷于甜食，那些糕点大部分都是肖战吃的。
食物不是特别多，两人都吃了五分饱，王一博又喝了口水，放下杯子，问道。
“小月，你还想吃点什么吗？”问完了王一博又觉得自己的问话不妥，叫来服务员，又要了两盘法国鹅肝和烤鸡翅。
“这家餐厅的鹅肝挺好吃的，我之前来吃过两次，尝尝怎么样。”
服务员把鹅肝端上来，法国鹅肝口感细腻香滑，比国内常见的鹅肝更大一些，肖战咬了一口，一抬头，正好对上王一博的目光。
“嗯，很好吃。”
把鹅肝和鸡翅吃完，王一博拿着手机结账去了，肖战想知道一共花了多少钱，少年把发票藏在身后不让他看。
“就几百块钱，不重要，拿上礼物和花，我再带你去商场逛一圈。”
王一博把发票扔掉，肖战扁了扁嘴唇，跟着他走了。
国庆假期，商场里的人比平常都要多，花和礼物放进储物柜里，肖战陪王一博逛了一圈商场，期间又看到中意的香水和唇泥，王一博当即把它们买了下来。
肖战不明白，王一博一个男生为什么会喜欢香水和化妆品这类东西，难道……他是gay吗？
“小月！跟上来啊。”
王一博在前面叫他，肖战摇了摇头，把脑海里的想法甩了出去，他跟上王一博的步伐，手上还提着王一博刚买的香水——最后大概率会被王一博送给肖战。
这是肖战过的最难忘的一次生日。
肖战小时候的生日是在孤儿院过的，孤儿院里的男孩们总是会调皮地把院长买给他的蛋糕吃掉或丢弃，后来被父母领养，也没有认真过一次生日。
肖战讨厌过生日，但因为王一博，他开始期待下一个生日。
谁都能在手机上打一行生日快乐，然后发给肖战，不过动动手指的事，但只有王一博会捧着鲜花在肖战兼职的店门口等两个小时，看到肖战出来时还能笑着对他说生日快乐。
肖战与王一博而言可能不是最特殊的，但王一博对于肖战来说是最特殊的那个。
有些人光是遇见就很幸运了，肖战不敢再奢求其他，和王一博接触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弥足珍贵。
所以说年少时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王一博是肖战平平无奇的青春里最浓墨重彩的一笔，时隔多年，他还能想起王一博的笑，薄红的嘴唇向上扬起，脸上露出两道小括号，那里盛满了他整个青春的喜悦。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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