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的铃声撕开暮色，育英中学的走廊里亮起排排暖黄灯光。张凌赫抱着一摞试卷推开教室门，一眼就望见靠窗座位上蜷缩的身影——阮姝忻的额头抵着《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发梢垂落的弧度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张凌赫该吃宵夜了。
他将保温桶轻轻放在桌上，开盖瞬间，红枣银耳羹的甜香漫开。女孩迷迷糊糊抬头，睫毛上还沾着困意
阮姝忻你又偷偷溜出校门了？
话音未落，许念涵举着英语词典蹦过来
许念涵举报！丁暮年也买了章鱼小丸子！
四人围坐在课桌旁，丁暮年故意把丸子举得老高
丁暮年想尝？先背十个单词！
许念涵气鼓鼓地掏出便签纸，却在看到"romantic（浪漫的）"时，偷偷瞥了眼低头喝汤的张凌赫——少年正用勺子仔细撇去阮姝忻碗里的枸杞，动作轻柔得像在解最精密的方程式。深夜的自习室只剩零星几盏台灯亮着。张凌赫的草稿纸上，导数题与情书悄然交织：当离心率e趋近于0，双曲线就成了圆，正如我越靠近你，心跳越圆满。他正咬着笔杆修改，突然被阮姝忻的惊呼打断。
阮姝忻快看！
女孩指着窗外，初雪正簌簌飘落，在路灯下化作闪烁的银蝶。张凌赫脱下校服披在她肩上，两人跑到走廊尽头，鼻尖瞬间被寒气染得通红。远处教学楼的玻璃映出他们重叠的身影，许念涵举着手机追出来时，只拍到漫天飞雪中交握的手。凌晨一点的打卡群突然震动。丁暮年发来张照片：许念涵歪在书堆里睡着，嘴角还沾着饼干碎屑，旁边的英语卷子上画着戴皇冠的小猫。张凌赫笑着偷拍阮姝忻皱眉解数学题的模样，却被她转头抓个正着
阮姝忻不许存黑照！
发送键按下时，附带的星空表情包恰好落在她对话框。最寂静的时刻，自习室只剩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阮姝忻翻开张凌赫的错题本，在三角函数那页发现夹着的银杏书签，背面写着
你解不开的题，我来做辅助线。
她眼眶发烫，转头看见少年正对着立体几何模型发愁，发旋在灯光下毛茸茸的。
阮姝忻换我教你速写构图？
她抽出画本，寥寥几笔勾勒出张凌赫托腮的侧影。男生耳尖泛红，却悄悄把画纸夹进笔记本。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爬上窗台，为他们的影子镀上银边。当晨雾再次笼罩校园，四人趴在课桌上补觉。许念涵的口水浸湿了完形填空练习，丁暮年的胳膊下压着没写完的物理作业。张凌赫在迷糊中握住阮姝忻的手，女孩睫毛轻颤，嘴角却扬起甜蜜的弧度。晨光穿透玻璃，照亮他们桌面上堆叠的书本，也照亮了那些写满公式与梦想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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