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中学的晨雾又一次漫过操场，沾湿了天文台的铜制栏杆。江念握着教案推开教室门，晨光穿透薄雾，在走廊的玻璃上折射出细碎光斑。这是她和顾逸晨回到母校任教的第三个春天，空气中依旧浮动着熟悉的桂花与雪松交织的气息。
“江老师，顾老师在天台等你。”课代表抱着作业本经过，眼睛亮晶晶地眨了眨。江念嘴角不自觉上扬，沿着记忆中走过无数次的楼梯向上。推开天台铁门的瞬间，晨雾裹挟着星砂般的露水扑面而来，顾逸晨穿着白衬衫的身影逆着光立在天文望远镜旁，领口别着她去年送的银杏叶胸针。
“今天的雾特别像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顾逸晨转身时，袖口滑落露出腕间红绳——那是当年江念塞给他的护身符，如今已褪成温柔的浅粉色。他抬手替她拂去发梢的露水，指腹擦过她耳后时，江念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水味，和高中时偷偷藏在她课桌里的香薰味道一模一样。
两人并肩倚着栏杆，看雾霭渐渐散去。远处传来学生们的早读声，混着操场传来的篮球撞击声。顾逸晨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个丝绒盒子，里面躺着枚镶嵌着蓝宝石的戒指，戒圈内侧刻着细小的星轨图案：“上次在天文台，你说想把银河戴在手上。”
江念眼眶发烫。她想起高三那年的初雪夜，他们也是站在这个位置，顾逸晨捧着冻僵的双手说“好想就这样和你走到老”；想起大学时在天文台实习，他熬夜调试望远镜只为带她看最清晰的猎户座；更想起去年校庆，他们在旧教室的课桌底下发现彼此多年前写下的愿望——两张泛黄的纸条上，工整地写着同样的“与你共度余生”。
“还记得我们的第一个约定吗？”江念将手覆在他掌心，无名指自然滑进戒指，“要在晨雾和星光下举行婚礼。”话音未落，天台门突然被推开，几十个学生举着彩带冲出来，漫天纷飞的彩纸中，顾逸晨弯腰吻住她的瞬间，江念听见有人喊：“顾老师的求婚直播成功啦！”
夕阳西下时，礼堂的落地窗倒映着漫天晚霞。江念穿着缀满星子的婚纱，挽着顾逸晨走过铺着天文星图地毯的红毯。宴会厅穹顶投射出他们最爱的猎户座星云，宾客席上此起彼伏的掌声中，她看见顾逸晨眼底流转的银河，和高中时那个雾天在她笔记本上画下的星空一模一样。
“以后每个晨雾弥漫的清晨，都换我为你煮红枣姜茶。”顾逸晨替她整理头纱，戒指上的蓝宝石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光芒。江念踮脚吻去他嘴角的笑意，窗外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雾，朦胧中，他们相扣的手背上，当年在天文台刻下的“Eternity”字样，正与无名指上的婚戒交相辉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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