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面裂隙（上）

林小满攥着校园论坛热帖截图，屏幕冷光映得她瞳孔发亮。"金融系高岭之花顾砚舟蝉联辩论赛冠军"的标题下，配图里的男生身着笔挺西装，腕间的黑色皮质腕表与领口的银质袖扣相得益彰，淡漠的眼神隔着屏幕都带着拒人千里的寒意。

备忘录里"清冷贵公子"的开云在线登陆入口旁，她画下第二颗星，指甲在"高岭之花"四字上反复摩挲。

次日清晨，林小满换上米白色针织套装，特意将长发松松挽起，只留两缕碎发修饰脸颊。

她抱着经济学课本，在金融系教学楼前的花园逡巡，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资本论》封皮，余光却紧紧盯着图书馆旋转的门。蝉鸣渐盛时，熟悉的白色身影突然闯入视野。

"小满！"陆川抱着《电影美学》朝她跑来，白色T恤领口被汗浸出深色痕迹，发梢还沾着操场扬起的草屑。

他这半小时在阅览室翻来覆去只看了同一页，满脑子都是林小满，最终失落地起身离开，却在门口撞见了她。

林小满垂眸避开他灼热的视线，发梢在锁骨处轻轻晃动："学长也来看书？"她余光瞥见馆内顾砚舟伏案演算的身影，腕间珍珠手链随着攥紧书本的动作微微发烫。

"里面太闷了。"陆川抬手抹了把汗，目光却黏在少女被空调吹得发红的耳垂上。

他突然生出将人拽去冷饮店的冲动，侧身挡住她望向图书馆的视线，阳光穿过他微卷的发梢，在她睫毛投下细碎阴影，

"顶楼露台风特别舒服，我带了冰镇酸梅汤......"

"学长，我要找些资料。"林小满突然抬头，杏眼湿漉漉的，像只受惊的小鹿。

她咬着下唇往后退半步，针织衫下摆随着动作轻颤，"就不去了"蝉鸣声突然变得刺耳。

陆川望着少女攥紧书包带的指尖泛白，意识到自己莽撞的邀请像无措的拥抱。

他尴尬地挠头，将书换到另一侧手臂："那、那你好好看，有事叫我！"

看着陆川落荒而逃的背影，林小满指甲掐进掌心。当图书馆厚重的门重新闭合，她望着远处顾砚舟翻书的侧脸，手机突然震动——陆川撤回的消息在对话框一闪而过："刚想起来食堂有新品草莓蛋糕，要不要......"

当顾砚舟修长的身影出现时，林小满立刻起身，佯装匆忙间撞向对方怀中的文件。

她指尖轻颤，将咖啡泼在对方袖口："啊！"惊呼出口时，她慌乱掏出手帕，却在碰到他手臂的瞬间被避开。顾砚舟皱眉抽回手，却在看到她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时，动作凝滞了半秒。

冷气在两人之间流转，林小满盯着顾砚舟。

雪白的纸张如蝴蝶般纷飞，她慌乱蹲下捡拾，发间的铃兰香膏气息不经意间漫开："对、对不起！我帮你整理......"

"不必。"顾砚舟后退半步，声音像浸过冰水。他俯身收拾文件的动作优雅而疏离，指节捏起纸张时，袖口露出的铂金袖扣泛着冷光。

"我......我去买湿巾。"林小满转身时，珍珠手链滑落在顾砚舟脚边。

当她再回来时，发现男人正捏着手链端详，铂金袖扣与珍珠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林小满垂眸掩住眼底的算计，睫毛在眼下投出颤抖的阴影："学长，我真的很过意不去，能请你喝杯咖啡赔罪吗？"

顾砚舟直起身时，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她泛红的耳垂，最终落在她腕间晃动的珍珠手链上："不用。"

话音未落，他已经转身离开，黑色西装下摆带起一阵风，将林小满散落的发丝吹得凌乱。

接下来的一周，林小满每天准时出现在顾砚舟常去的图书馆角落，抱着晦涩的金融书籍假装苦恼。

当对方又一次经过时，她故意将钢笔滚到他脚边，抬头时眼尾缀着委屈的泪光："学长，能帮我捡一下吗？"

顾砚舟弯腰的瞬间，林小满瞥见他领口别着的家族徽章，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