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惊讶地看着他，装作不知所措："你...你怎么知道..."

"别紧张，我不是来威胁你的，"他微微一笑，"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正被利用。"

"什么意思？"我小声问道，环顾四周确保没人注意到我们。

"林沥远告诉你我们'神谕'在策划一场灾难，对吗？"他直视我的眼睛，"他说我们在合源广场的设备上动了手脚，准备制造爆炸或火灾？"

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反问："难道不是吗？"

眼镜男轻轻摇头："谎言总是参杂着真相才最有说服力。事实是，的确有人在设备上动了手脚，但那不是'神谕'，而是'斩神'自己。"

这个说法并不出乎我的意料，但听到他亲口承认仍然让我心头一震。

"为什么'斩神'要制造灾难？"我问道，"这和他们的理念不是全相反吗？"

"表面上看是这样，"眼镜男解释，声音低沉而平稳，"但你要明白，对他们来说，关键不是灾难本身，而是在灾难中人们的选择。他们需要创造一个极端情境，来测试和证明他们的理论——人类可以通过自由意志改变命运。"

"而这个测试...与我有关？"

"是的，"他点点头，"你是他们精心选择的'节点人物'，从小被塑造成在特定情境下能做出特定选择的人。但问题是，如果这种选择是被引导和塑造的，它还能被称为真正的'自由意志'吗？"

这个问题正是我一直在思考的。如果我的整个性格、我的价值观和决策模式都是被精心设计的，那么我真的有自由意志吗？

"那你们'神谕'的目标是什么？"我继续问道，"为什么要接触我？"

"我们希望维持宇宙的平衡，"眼镜男回答，"不是通过制造灾难，而是让事件自然发展。我们接触你，是因为你是关键。你的选择将决定'斩神'的实验成功与否。我们只是想确保这个选择是真正自由的，而不是被操控的。"

"所以你们不是要阻止那场灾难？"

"我们当然想阻止，"他立即反驳，"但不是通过替换设备或者匿名举报这种方式。我们想要彻底瓦解'斩神'的计划，从源头上阻止这场悲剧。而要做到这一点，我们需要确凿的证据和内部信息。"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存储卡："这里有我们收集到的部分证据，关于'斩神'如何策划这场'实验'。但还不够。我们需要知道他们的具体执行计划和时间点。"

我犹豫着是否该接过存储卡，感觉自己正走在刀尖上。两方都在声称对方是邪恶的，都说自己是正义的一方，而我夹在中间，不知该相信谁。

"为什么我要相信你？"我直视他的眼睛，"你们'神谕'也许和'斩神'一样，都在利用我。"

眼镜男微微一笑："明智的怀疑。但考虑一下，如果我们真的和'斩神'一样，为什么不直接对你撒谎，告诉你我们是全正义的一方？承认自己的组织也有问题，反而更容易获得信任，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