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借着微弱的灯光，我第一次有机会细看这位传说中的"护法夜叉"。他身形修长而矫健，一头墨绿长发披散在枕上，睡梦中眉头仍紧锁，唇边隐约有血迹——想必是疼痛难忍时咬破的。

轻轻拿起湿巾，我小心翼翼地擦去他额头的冷汗和唇边的血痕。

"莫灵，你到底在做什么啊..."我自言自语，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今日本该是我的良辰吉日，却成了这般光景。

窗外月光如水，照进这寂静的房间。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守着这个陌生又排斥我的丈夫，静静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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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复一日，我渐渐摸清了青玉台的生活规律。魈大人的侍从只有一位名叫星烬的老者，平日里多是他照料魈的饮食起居。除此之外，偶尔会有仙家前来探望，带来各种灵药。

"魈大人已有千年不曾娶妻，你莫要见怪他的冷漠。"星烬老人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他为守护璃月抛头颅洒热血，如今受尽噩梦侵扰，非常人所能理解。"

我点头表示理解，却依然每日坚持为魈准备一日三餐，尽管他几乎不碰我做的食物。

"你走吧。"这是他对我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回你父母身边去，别在这里白白浪费你有限的人类寿命。"

我置若罔闻，依旧每日料理家务，整理他散落的除魔法器，抄写各种可能有助于他病情的方子。夜深人静时，我有时会在他的房门外守着，听他噩梦中痛苦的呻吟，却不敢贸然进入。

直到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魈的病情突然加重。

"魈大人！撑住！"星烬老人的声音惊慌失措，我连忙赶去，看到魈全身抽搐，口吐鲜血，面色灰白如纸。

"快去请仙医！"我急切地对星烬说。

老人神色凝重："仙医恐怕来不及了，这次发作比往常更为严重。"

我顾不得许多，立刻上前扶住魈痛苦挣扎的身体。他的体温异常高，整个人像在烈火中煎熬。

"魈大人，请坚持住..."我颤抖着声音，握住他冰冷的手。

他睁开眼，那琥珀色的眸子被痛苦覆盖，却仍能认出我来："滚...开...危险..."

"我不怕。"我坚定地摇头，从怀中取出一块特制的符石，那是我请教了无数方士后配制的，据说能暂时吸收负面能量。

将符石放在他的心口，我开始念诵甘雨教给我的咒语。刹那间，一股黑气从魈体内冒出，涌向符石。我只觉得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贯穿全身，像是有千万把刀子同时刺入。

"莫灵！"魈忽然清醒，一把将我推开，夺走符石捏碎，然后猛地起身，尽管身体虚弱，却依然保持着警觉，"你疯了？那些业障会杀了你！"

我倒在地上，气息微弱，却勉强笑了："能帮到您...我很高兴..."

这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在意识模糊前，我看到他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复杂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