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将手伸向他。

“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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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指尖触碰到他的手背。

那道疤痕瞬间散发出更加强烈的光芒，温暖的，却又带着一丝微弱的刺痛。

你闭上眼睛，将意识沉入疤痕的力量中。你试图通过它，去感知他体内的能量波动，去探寻那冰冷的人偶躯壳下，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情绪”。

起初，你感受到的是强大的风元素，纯粹而稳定，如同他强大的力量本身。然后，你感受到一丝冰冷，那是他作为人偶的本质，是不被情感束缚的冷漠。

接着，你感受到了一些更复杂的东西。

愤怒，浅浅的，针对着过去的一些人、一些事。

执着，对“真相”的、对“意义”的、对证明自身价值的执着。

疏离，一种与世界、与他人的隔阂感。

还有一丝丝，你几乎不敢确定的……孤独？

你在更深处，感受到了那些被他刻意压抑、被他以为已经不存在的情绪。

那些关于踏鞴砂的记忆碎片，带着哀伤和不解。

那些关于雷神的“背叛”，带着怨恨和无法释怀。

那些关于博士的改造，带着屈辱和不甘。

以及，在你身上感受到的那份——痛苦、困惑，以及在你提到疤痕时，他心中泛起的那一丝丝……悔恨。

“我感受到了……”你睁开眼睛，轻声说，声音有些颤抖。

流浪者紧盯着你，紫眸中带着一丝期待和紧张。

“你感受到了什么？”他急切地问，这是你第一次听到他如此急切的语气。

你看着他，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

他真的没有“心”吗？他真的无法感知情绪吗？

他只是将它们压抑得太深，深到连他自己都以为它们不存在了。

你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将你感受到的一切告诉他。

“我感受到了愤怒，执着，疏离……还有孤独。”你缓缓地说，“在更深的地方，我感受到了痛苦，怨恨，不甘……以及……悔恨。”

当你说出“悔恨”这个词时，流浪者的身体微微一僵。

“悔恨？”他低语，似乎在咀嚼这个词的意义，“我也会有……悔恨吗？”

你看到他紫眸中的茫然，那是对自身存在意义的茫然。

“那……还有别的吗？”他追问道，眼中带着一种近乎乞求的光芒，“有没有感受到……别的什么？”

你明白他想问什么。有没有感受到……爱？或者其他正面的情感？

你将意识再次沉入。在那些复杂的负面情绪之下，你感受到一丝微弱的、不易察觉的……温热。

它很微弱，很渺小，被层层冰冷和痛苦所包裹。但它确实存在。

它似乎与那些关于踏鞴砂的记忆碎片有关，也与……与你手背上的疤痕，与你此刻的存在有关。

“有。”你轻声回答，“我感受到了一丝……温热。它很小，很微弱，被很多东西压在最深处。”

流浪者呼吸一滞。

“温热……”他重复着这两个字，脸上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